最後的一輪投票,幾乎是毫無異議的全軍覆沒。
這事若是放在幾年前,幾乎沒人能夠想象得出來,權勢滔天的昕音仙尊竟當真被自己制定的制度給搞下了台。而事情的起因,甚至隻是一個魔族混種。
昕音解下腰際那枚象征着衆仙會仙主的令牌,輕擲在金玉城城樓上,随後轉身離去。
多麼正常啊,人皆逐利,從來也不會有人,願意永遠無條件的站在自己這邊。
從以前到現在,自己永遠都是一人,也不會相信有任何人會與自己同行。
但顯然,衆人還并不想就此止住對衆仙會的制裁。
狡兔死,走狗烹,走狗死了,自然也會有好食狗肉者想要上來分一杯羹。
他們甚至将念頭動到了朔原澤身上。
昕音是仙主時,沒人敢将手伸到朔原澤來,而現在昕音仙尊一朝失勢,正是用來瓜分朔原澤這塊大肥肉的時候。
朔原澤門口每日都圍滿了手舉橫幅的修士,大至因偷竊被金玉城内執行者打斷了腿的魔族混種,小至十幾年前被衆仙會執行者執法時給碰掉了的幾個包子,全都要到衆仙會讨公道。
更離譜的是,不僅是朔原澤内的弟子,就因為朔原澤曾是衆仙會中的第一大派,也是衆仙會前任仙主自己的門派,所以其他門派中出身的執行者們與旁人起的沖突,他們也要到朔原澤來要個說法。
先前還是衆人心中如高山一般難以啟及的第一大派,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塊能被人肆意瓜分的大餅而已。
墨澤氣的嗷嗷直叫。一向溫婉的聞雪仙君更是爆出了髒話,将練遠安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遍。
雖然後一任仙主的人選還沒有官宣,所有人卻都已經默認了那人會是練遠安。
呼雲喚風二位長老不知所蹤的時間已久,但若是他們還在,想必也會磨刀霍霍,氣的半死。
然而當事者昕音仙尊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金玉城不能待了他就回了朔原澤,有人想要往上沖,昕音仙尊的情緒也相當穩定,讓譚希桃根據他上一篇狗屁不通的道歉信重新潤色出了一封标準的道歉函。
譚希桃再三确認過那道歉函上寫的條款過後依舊覺得不可思議,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兩把,這才止住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又一次像昕音确認道:“将朔原澤内的資源平等分配給中小門派?”
“嗯,長老們若是有其他門派願意挖,就随他們去吧,弟子們也是。”昕音将一個小水囊遞給了譚希桃,“發完這封函之後,再替我做最後一件事吧。”
譚希桃點點頭接過水囊,眼睛都紅了:“他們憑什麼啊!!”
“就憑我真的做錯了事。”昕音神色如常,“我這些年惡貫滿盈,不僅沒贖清之前的罪孽,還做了更多的壞事。朔原澤當第一大派的時間太久了,與其在我遭殃後被當做資源瓜分,還不如趁現在就分配好了。”
趁着現在,朔原澤依舊是第一大派,弟子們出去還能擁有一定程度的選擇權。
若是現在依舊死死的捆着朔原澤不放,那麼以後從朔原澤内出來的弟子們将會被當做各大門派用來彰顯“公平”與“正義”的靶子。
昕音仙尊自忖,自己對拉人陪葬一事沒有任何興趣。
于是,曾經在衆仙會中隻手遮天的第一大派,成了道四面漏風的破牆。而正如昕音預料的那樣,曾是衆仙會執行者身份的弟子們,在第一時間受到了歧視。
仿佛他們是走狗的走狗,非要逼着他們狠狠唾罵過昕音一遍才能洗清曾經的罪孽。
而不肯說昕音壞話的朔原澤弟子們,便仿佛成了“惡行”的擁護者。
昕音從權勢滔天的衆仙會仙主成了個一無所有的孤寡老頭。
可是,僅僅是一無所有,又如何能平衆怒呢。
眼見着朔原澤散的差不多了,他們又終于想起了昕音仙尊。
也正在此時...又有一樁控告,硬生生的将昕音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