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藍月輕輕笑了笑,眼中卻有殺機一閃而過,“可是不喜歡本王送的禮物?”
昕音的嘴角抽了抽。嗯,他實在是想不出有誰會喜歡這玩意兒。
大殿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緊繃,衆人都在等着昕音仙尊...或是赤炎魔尊的發難。
不,不能給貓戴項圈。
“陛下...”火翎一肚子的借口已經開始習慣性地運轉,然而卻始終找不出個最适合的。
火翎才剛開口,卻見昕音将肩頭的長發拂到一側,一手拿着那馭獸圈,微微側過頭,便如同戴項鍊一般戴到了自己的頸間。
“咔哒”一聲,那馭獸圈便嚴絲合縫的套了上去。
昕音仙尊的臉色很不好看,一雙手在那項圈的花紋上摸了又弄,又将衣領又往下扯了扯,似乎是不怎麼舒服。
而随着那散開的衣領,所有人都看見了那脖頸處的青紫。
藍月顯然也看見了,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火翎。與此同時,大殿中的幾十道視線也朝着火翎齊齊射來。
炎魔是所有魔族中最為兇殘的一種,不僅是在厮殺之時,對于床事同樣也是。若是他們不加收斂自己的暴虐之力,幾乎沒有人能從他們的床上活着下來。光是那倒刺,便能要了人的半條性命。
如今昕音仙尊居然還能站在這裡,也算是相當了不起了。
同時衆魔又開始敬佩起藍月陛下的手段。不需要給昕音仙尊加諸多少折磨,隻要将他交到曾經的死對頭手裡,就已經能令他受盡屈辱,生不如死。
火翎此時面對無數視線,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那傷怎麼有些眼熟?有些像是自己掐出來的?
但是火翎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除了在淩雲峰上那一次之外,還有什麼時候這樣掐過昕音。
自己到底是怎麼掐的?怎麼可以掐出那麼奇怪的痕迹來?
火翎此時簡直想要挖個坑将昕音和自己一同埋進去,再将土蓋嚴實,一死了之得了。
格外纖瘦的鎖骨襯得那項圈愈發性感,但昕音卻依舊在那裡擰巴。
藍月的心情卻似是因為昕音的順從而雲銷雨霁,先前的殺意仿佛隻是衆人的錯覺。
于是,昕音還是沒忍住,看向王座之上的眼含笑意的藍月:“陛下。”
藍月颔首:“何事?”
“有鏡子嗎?”
衆魔:?
這項圈實在是設計的太醜了,幾乎與自己那顆醜絕人寰的功德樹有的一拼。一想起這樣的醜東西裡還有着自己的手筆,昕音就深覺羞恥。
昕音其實不用鏡子都能知道這玩意兒戴在自己身上有多醜,多像是暴發戶家養的金錢豹。
藍月點點頭,周圍就立刻有魔衛給昕音送上了鏡子。
“多謝陛下。”昕音接過鏡子,看到鏡中的自己,又是一個沒忍住,發自内心感歎了一句,“真醜。”
一場危機總算是有驚無險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昕音的表現很是恰到好處,既表達出了自己對馭獸圈嫌棄,卻又并非是衆人所想的那個原因。
好像隻是單純的..覺得這馭獸圈醜。
尤其是之後的數天,就沒見昕音停止折騰過那脖子上的項圈。
今天上面墜了琉璃珠子,明天又換成了軟璎珞,後天得了顆鲛人淚也不嫌累贅地往上面串。
當真沒看出半點被侮辱了的樣子。
可火翎的臉色自打那日回來後就一直不大好。
尤其是在他确定,昕音頸間的痕迹當真是自己在多日前掐出來的之後。
顯然,昕音一定用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法子改變了體質。
頂着一具凡人的身體留在魔界,簡直無異于羊肉片自個兒往火鍋裡跳,與找死無異。
這些時日,火翎總覺得床頭的那個人頭台燈這些日子裡似乎格外安分。拍拍台燈的腦殼,那台燈嘴一張,開始稀裡嘩啦的吐甜點。
火翎看着人頭台燈那副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覺得自己是不是該給昕音養個小寵物了,這将台燈當寵物喂的習慣可不大好。
人頭台燈本就是個空殼子,所以那些甜點倒沒怎麼變形,火翎用鞋尖扒拉了幾下,發覺這些小點心的某個特點。
都是甜的。
若是昕音那日吃葡萄中毒還隻是個意外的話,那眼前這一幕再明顯不過了。
不知道昕音用的是什麼邪門路子,不僅将他的身體變成了凡體,還...直接變成了凡貓。
怪不得火翎總覺得來了魔界之後的昕音越來越像貓了。
不是像原來在修真界散德行時上房揭瓦的那種像,而像是不能克制自己天性的那種像。
怎麼可能,一般神族的化形原身不該像是昕音這樣的。
昕音怎麼就徹底的變成了貓呢?
火翎黑着臉,長久的沉默之後,終于吐出了三個字:“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