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靈葵每次的将功補過,似乎都隻是在捅更大的簍子。
當靈葵鬼鬼祟祟地跟火翎陳述自己在落日崖下調查到的異動之時,火翎就知道,靈葵這小子,又開始作死了。
落日崖下,原本因屠神劍而出現的裂縫,早就因為屠神劍的拔出而逐漸愈合。
那道裂口旁的土神神廟中,有個被捆成了粽子的男人。
此時那男人渾身的皮肉都像是融化的蠟燭一樣,呈現出一種極其恐怖的狀态。
“沒想到,隻是離開那法陣幾日,你就成了這副模樣。”昕音用劍尖挑起烙血魔尊的下巴,烙血魔尊下巴上的皮肉,還未沾到劍尖,便開始漱漱往下落,直将昕音惡心得不輕,“你不是想要成為僞神麼?怎麼樣,僞神帶來的東西好用麼?後悔麼?”
“你...明知我會遭到反噬,還這樣強行将我帶離蘭大人的法陣。”烙血魔尊雙目通紅,“你還不如直接在法陣裡将我殺死。”
“那可不行。”昕音收回劍,擦了擦那上面沾到的惡心皮肉,“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傷了我的人。所以,你的死法會比别人慘一些。”
昕音強詞奪理起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即便是火翎受的傷與烙血魔尊并無直接直接關系,他也依舊會将所有的恨意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
就以這種特質來說,昕音着實是像個小話本中普通經典款的反派。
烙血魔尊冷笑,鮮血順着他猙獰的傷疤蜿蜒而下,并沒去計較自己身上的黑鍋多了一口:“怎麼,你天界走狗竟然也有長出心肝的這一天麼?”
昕音倚靠着一旁的石柱,輕飄飄道:“你覺得是就是。”
“你以為你真的赢了嗎?兩千多年前你就以為自己赢了,結果呢?”
昕音的臉色驟然變冷。
“誰敢說我沒赢?若是我沒赢,此時你會跟條狗一樣趴在我眼前麼?”
“瞧瞧,這都惱羞成怒了。”烙血魔尊雙手被縛,掙紮着從血泊中站起來,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昕音洩憤似的在腿上戳了個血窟窿,隻能再次跟狗一樣跌坐回原處。
“長出心肝好啊。”烙血魔尊看向傷處,“你搶在赤炎前面偷偷将我囚禁起來,不就是害怕自己做的那些事被他發現麼?”
昕音:“放屁!”
烙血魔尊早在兩千多年前,還是個末代君王之時就已經領略過昕音的污言穢語了,所以對昕音仙尊平日裡裝出來的高貴優雅那一套很是嗤之以鼻。
“暴君之子能有什麼出息。聃蘭都已經和我說了。”烙血魔尊像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臨死前也要拼最後一分力量将昕音惡心一番,“想要啟動飛行器上的四把鑰匙,需要十二主神的血和一個活祭。你先前處心積慮地複活主神,不就是為了這個麼?至于活祭對象,體内必須吸納超過四件主神的遺物,這樣才足以保證這個活祭對象能被飛行器判斷成“自己人”,對麼?”
昕音垂眸,烏黑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就像是他此時晦暗不明的内心。
顯然,昕音覺得自己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必要。
“你這種人,重視過别人的生命嗎?任何一個人的命在你眼裡,都比不過你自己的一根指頭吧?”烙血魔尊越說越興起,像是要在死前将自己的不滿全都發洩完。
“那又如何。”昕音擡頭,用劍柄戳了戳烙血魔尊看不出好肉的肩膀,“我說過,我昕音想要做的事,一定會做成。所以,趕緊将你和聃蘭那家夥一起研究出的成果交出來,這樣一來,我還能讓你死個痛快。”
“既然交出成果也一樣會被殺,那我為什麼還要交出來呢?”烙血魔尊猙獰地笑着,一笑,皮肉便又開始往下掉,驚悚地能随機吓哭一個不谙世事的仙族小女孩。
“哦,不交啊。”昕音甚至都沒有繼續給烙血魔尊繼續惡心人的機會,猝不及防地給烙血魔尊來了一刀。
手起刀落,烙血魔尊的頭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
那雙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像是沒想到昕音真就會這樣幹脆地砍去他的頭顱。
好久沒試過這麼簡單粗暴的殺人方法了,昕音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覺得自己似乎也真是成了個廢物點心。
昕音取出自己早已備好的帕子,仔仔細細的将指尖的血迹拭幹淨,嘴上卻依舊一刻不停地侮辱着烙血魔尊死後的靈魂:“啧,人與人就是如此不同。像你這種的垃圾,連你弟弟的手指甲蓋都比不上。”
一擡頭,正巧看見了陰影處一雙泛着紅光的眸子。
昕音悚然停下手上動作,如果他此時是貓身,估計身上的貓會登時如刺猬一般炸開。
他腳邊還是烙血魔尊的大腦袋,一地的血迹尚未來得及擦拭,此時的他看上去,很有幾分正在殺人滅口毀屍滅迹的驚悚感。
昕音被吓得後退兩步,險些被地上烙血魔尊沒頭的屍體給絆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