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甯走後,願楚甯站在原地,周圍火牆還在狂熱的燃燒着,但她内心卻是冰火兩重天,使她非常煎熬。
她向往着和平,期待世界能夠充滿愛,可是外在世界往往沒有她期待的這般美好,自私的人很多,為此殘害别人的人也很多。因為有這些醜惡的私欲,所以世界多了很多痛苦。
每當這種時候,她内心的惡魔就會跑出來,在她耳邊不停說服她,将這些罪人通通都殺了。
一死百了,罪惡之源可以被斬除,有些人天生就會給世人帶來痛苦,是社會上的害蟲,盡管殺了就好。
這真的是對的嗎?自己有資格當這樣審判者的角色嗎?以暴制暴是對的嗎?
可是顯然法治社會已經無法制服這些人,自己卻有能力,那是不是能夠不管那麼多,直接斬除這些她看不順眼的人?
願楚甯呆愣了好久,才終于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疼痛。她身體一歪,倒在地上,濺起了一攤血花。
好多血。
她擡起手,滿手的傷痕,但上面的幹掉的血漬不知道是誰的。
她身上的血債已經不知道累積了多少。為了自己所愛之人的生命,為了正義,她已經取走數萬人的性命,每一次屠殺都早已麻木,隻會化為一個又一個不停增高的數字。
屠殺的意義與終點會是哪裡?她不知道。
剛剛瘋狂的殘殺,加上空氣中的毒素不停侵蝕她的意識,使她頭痛欲裂,精神渙散。
她鎖骨下方的印記倒是頗為成熟,似乎知道要收爛攤子,血液默默從印記處破口而出,鋪開成一張網,吸納着空氣中含有劇毒的血霧。
願楚甯立刻就感覺到疼痛難耐,五髒六腑在瘋狂翻騰。她趕緊翻出唐疏懿送給她的清心丹吞了下去,一邊打坐,一邊調節。
她的血液還是比較厲害的,不但有殺人的技巧,還能當清道夫,将地上所有血泊與血肉都分解成血霧吸收掉,一條龍服務都包辦。
她隻管專心打坐,消化毒素,印記替她清掃着四周,一點血氣都不放過。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整個環境煥然一新,本來被血液浸染的大地,現在重新生氣蓬勃了起來,完全看不出剛剛這裡發生了激烈的打鬥。
願楚甯則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絲毫不敢松懈的吸收着印記帶回來的血氣。
這些血氣雖然對現在的她來說并不充沛,可其中含有的劇毒與相應的抗體卻是她求之不得的。
當初她便因為抗性不夠,才會輸給趙家女修士的追魂毒劍,今天終于洩了心頭之恨,甚至還倒賺了一堆抗性,簡直不要太痛快!
又過了三個多時辰,願楚甯終于化解大部分的血氣,而毒性則因為實在太多了,暫時被她控制住,打算先回王府再進行剩下的部分,免得她的老朋友與王碧甯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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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兄妹與衛香蘭看到願楚甯自然是訝異無比的。
“白狐!當初妳不聲不響就離開了,到底是去了哪裡?我們幾個找了妳好久,還以為妳戰殒了……”
衛香蘭已經換了一套完整的衣服,伸手搥打着願楚甯,眼中卻是見到老朋友的歡喜與期待。
幾人現在知道了白狐隻是願楚甯的化名,不過還是叫得很習慣,願楚甯也随他們去了。
“就是說啊,當年妳神神秘秘的就出現,用那麼強的實力帶給我們極大的震撼後,又突然離開,我們都在猜妳是不是其實是什麼上界的大能,下來下界調查煉骨宗的事情,沒想到還真的被我們說中了!”莫陽塵搖搖頭道。
願楚甯尴尬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王碧甯,但王碧甯隻是安安靜靜的品茶,并沒有看向他們這邊,真令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确實是有些理由才去的,不過煉骨宗的事情純粹是恰巧而已。話說,煉骨宗,還有那個生魔,後來怎麼樣了?”願楚甯試着轉移話題,但她也知道王碧甯肯定都聽到了,隻是給她行個方便,沒有現在就質問她而已。
“後來煉骨宗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分裂了,生魔好像也不想再把煉骨宗組織起來,自己離開了,有一批煉骨宗的核心修士跟他一起走了。”
“生魔一走,再後來煉骨宗就幾乎式微了,再也沒辦法威脅修真界。但我聽說生魔不久後也飛升了,還是要多注意他。”
“白狐,多虧了妳,我們幾個才能解決心頭大患,安心的飛升上來。所以不管妳真實的身分是什麼,我們都很高興再看到妳。”
幾人妳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願楚甯聽了也頗有感觸,能被人惦記着的感覺真不錯。
因為聽到願楚甯是王家的食客,三人都有意投靠王家。王碧甯見這三人心思坦蕩真誠,加上天賦優秀,都是飽滿單靈根,便也欣然同意了。
在幾人喜悅的同時,一位王家的戶衛跑了過來:“王大人,幾位趙家食客願意開口了。”
王碧甯又悠悠喝了一口茶,才将茶杯放下:“知道了。慕容錦,妳随我一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