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陣天旋地轉後，王碧甯與莫陽嬌、衛香蘭終于抵達内部，立刻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并不是新鮮的血氣，而是陳舊的味道，以及某種汗臭味。

奇怪了，照理來說這裡經年打鬥，血氣的腥臭味不會少才是，但空氣顯得清新，地闆也算幹淨，隻留有一些經年的血漬。

三人拐了一個彎進到主要的訓練場，就睜大眼睛，說不出話。

“慕容錦……”王碧甯擡起頭來，看着人堆上的願楚甯，後者此刻安安靜靜的坐着，手指輕敲着堕天重劍。

所有的王家食客，全部都被打得死無全屍，各種扭曲的肉/體被堆成一座人肉小山，願楚甯坐在頂端，就像個女王一樣，擡頭望着天上。

聽到王碧甯叫她，願楚甯飄了下來，走向王碧甯：“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許久未見，王碧甯看着願楚甯的眼睛，有些熟悉又陌生，在這裡的生活中還是給願楚甯帶來了不少改變。

隻是她穿得幹幹淨淨，身上半點血迹都沒有，一張臉絕色蓋世，眼神雖然淡漠卻沒有任何殺氣，顯然并不像外面的人說的，有些瘋魔了。

“受委屈了嗎？”王碧甯輕聲的問。

“一開始來的時候有些，不過後來就好了。”願楚甯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堆：“進來前也跟您說過，不用太擔心我，要擔心的反而是這些人的安危。”

王碧甯隻是傾身拍了她一下：“我們出去吧。”

願楚甯看到王碧甯身後的莫陽嬌與衛香蘭，朝她們點頭打了招呼。

那兩人朝她一笑：“其實這才是我們熟悉的白狐，将垃圾們踩在腳下，教訓這些讨人厭的畜生們。”

願楚甯聽到這句話，緊繃了兩年多的神經才終于放松下來，忍不住笑了出來。

“外面有不少王家的掌權者，他們等等大概會拷問妳，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妳能先告訴我怎麼了嗎？讓我去替妳說。”王碧甯溫聲問道。

“拷問我？”願楚甯摸摸嘴唇，手一伸，堕天重劍就飛到她手上，被她背回背上：“那些老家夥活膩了嗎？想再多死幾個人？”

王碧甯一聽，立刻握住願楚甯的手：“妳放松一些，是我用詞不當。妳一定有妳的理由，我會保住妳的，不管那些人對妳說什麼，都先别亂動手。”

願楚甯歎了一口氣，點頭答應了。

四人踏進陣法後，不到一息就被傳送出去。

一出去，四人脖子上立刻就一陣涼意，幾十把劍刃抵着她們的脖頸，相當忌憚。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王碧甯沉聲問道。

“王大小姐，您旁邊那女人太危險了，這是上頭的意思。”守衛顫抖着聲音講道。

明明他們才是拿劍抵着别人脖頸的人，但偏偏在願楚甯的注視下，那些守衛卻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願楚甯望着所謂王家的其他掌權者：“皇都資源分配大賽的勝利不想要了？你們其他的食客都死光了，要是連我你們都要殺，那這次大賽你們不用比了，直接認輸吧。”

王家幾人猶豫了一下，頗為憤恨：“妳将王猛和其他人打成這樣，簡直就是瘋魔了，妳是什麼意圖？為何要這樣屠殺同胞？是在報複王家嗎？”

“王猛那畜生自己惹的後果，他長年出言不遜，行為與思想都不是個正常人能有的樣子，還一直妄想染指王家其他女人，今天甚至欲要對我不軌，被我痛揍一頓又怎麼了？難道我還要讓他行便宜？”願楚甯冷冷道：

“其他食客又是什麼貨色，你們自己不清楚嗎？趁着今天王猛對我出手，他們通通都來助王猛，想趁機連手将我除掉，以換得自己的利益，我反過來将他們都屠了又如何？你們王家自己養的一群瘋狗，惹錯了人，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願楚甯沒有說得太過頭，她也不想王碧甯難做人，不過要是王碧甯不介意的話，願楚甯真是恨不得送眼前這幾個王家的老家夥一起下去，反正活着也是礙眼。

她真的被訓練營改變了，曾經被她克制起來的血性，又再度被喚起。現在她隻要看到不順眼的人，下意識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将人殺了，一了百了。

她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過去王猛與其他食客對她冷嘲熱諷，她都還能一路忍受過來。

可是王猛今天說了些令人難以忍受的胡話，說王碧甯為了打聽願楚甯的事情，不惜跑來求王猛。王猛說早知道他就要王碧甯替他解決那方面的欲望，畢竟他也挺喜歡王碧甯的皮囊，恨不得拿來爽一把。

願楚甯本來就已經痛恨男人講這種胡話，偏偏王猛那厮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竟然當衆要願楚甯來代替王碧甯，給他解決一下需求，甚至更揚言，今天協助他完成此事的食客，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那些食客早就看願楚甯不順眼了，管王猛提出的是什麼不合理的要求，通通都撲上去要對付願楚甯，而王猛在一旁看着，笑得猥瑣又醜陋。

願楚甯見每一個食客都露出那貪婪惡心的面貌，忍耐了兩年多的理智線終于斷裂，一瞬間陰陽大法與氣血訣大開，立馬殘暴的席卷了所有食客，瞬間将他們全數斷手斷腳、頭顱滾地，肉身全部被打成肉塊與肉渣。

那些人大概沒想到願楚甯還留了這麼一手，本來勢在必得的神情瞬間都化為恐懼，可願楚甯已經受夠了，也忍累了，她一個都沒有放過，現場幾息之内再也沒半個活口。

王猛的命她沒取，畢竟那還是王家人。不過王猛大概也不會再醒來了，不但身為男人的驕傲的東西被血淋淋的割除，腦子也被願楚甯震壞了，就算醒來也隻會是個智障，這就是他的下場。

願楚甯早在這兩年半泯滅人性的血腥屠殺成長了不少，現在實力直逼七品四階，但斬殺更高階的修士也沒有半點問題，這就是她極為恐怖的天賦與心性。

甚至要是現在要是王家不願放過她，她也有信心可以屠遍王家。

修為與境界的差距根本不足以限制她，王家人的水平，以她現在的實力，隻要她想，她就能殺。

王家人猶豫再三，直到被派進去探勘情況的守衛抖着腳出來，叙述裡面的情況時，王家人才狠下心：“放了她！”

願楚甯幾人重新獲得了自由，王家人看着願楚甯，沉痛的道：“王猛是有些陋習，這我們都知道的，但妳就這樣将我們精心培養無數年的食客群給殺光了，這叫我們怎麼辦？”

“王猛跟其他食客有留給我選擇嗎？你們現在又有留給我什麼選擇嗎？”願楚甯不為所動的道。

“反正資源分配大比，每家最終出戰的名額隻有五個，我這邊會另外再找四個合适的食客補上。”王碧甯個性還是比較沉着，如此建議道。

“呵，妳哪裡能找到比我們訓練了許多年的食客還要厲害的人？笑話！我們王家簡直要栽在妳和妳這個不可理喻的食客手下了！”

那個寵愛王猛的老頭嗤笑一聲，馬上就被願楚甯給嗆了一頓。

“你是老了腦子就不好使了嗎？我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你都看見我将所有食客們殺了個一乾二淨，竟然還懷疑她找不到比那些食客強的人。”

願楚甯站到那老頭面前，笑笑的看着他。那老頭還欲說什麼，願楚甯就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是說，需要我将王家的其他人也屠盡，你那老眼昏花的雙目才看得出，你們所有食客加起來，都不如王大小姐手下的一員？”

王碧甯趕緊上前牽住願楚甯：“好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大賽将至，最重要的是王家的整體榮譽，我們不要在這種時刻分裂。”

王碧甯帶着願楚甯、莫陽嬌和衛香蘭走遠後，那老頭狠狠的啐了一聲：“放肆！大賽結束後，這個叫慕容錦的女人必須被斬除，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老頭剛發洩完，就覺得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而後一陣女聲傳進他的腦海：

“老畜生，我對你們王家的不滿已經很多了，你要是想要王家繼續太平下去，就最好乖乖閉上嘴，不然下一個腦袋落地的就是你。”

老頭隻覺得傳進他腦袋裡的力量震蕩了許久，令他差點都要站不穩了。他雖然氣的七竅生煙，卻也知道自己遠遠不是願楚甯的對手。

那女人，連王猛都能制服，自己這種遠離戰場已久的老家夥哪裡能是對手。

王家其他人雖然不甘就讓這件事過去，但也清楚他們現在不能跟願楚甯翻臉，畢竟以她那深不見底的實力，資源分配大賽恐怕還要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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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碧甯的府邸後，幾人坐了下來。大家先是向願楚甯了解了一下來龍去脈，聽到事情的真相後，都紛紛為願楚甯感到生氣與不甘。

反而願楚甯本人已經無感了，反正那些惹她的人都被她殺光、多餘的氣血也被她吸幹淨化用了。别人想拿她洩欲，她也拿那些人洩欲了，洩了她無盡的殺欲。

可難題還沒被解決，願楚甯将那幾十人殺光，後果也是有的。

“現在我得想辦法生出四個替代的食客。”王碧甯頭痛的道。

“資源分配大比的形式是什麼？”願楚甯問道。

“應該是團體戰，每家派出五人參加的生存賽制。”王碧甯回答。

“咦？那這個我們不陌生，我們三個以前與白狐也合作過，一起打過團體賽，可以說是合作無間。”衛香蘭插話，莫陽嬌在一旁跟着點點頭。

“……妳們與莫陽塵一起參賽也不是不行，以慕容錦的實力，我是不擔心王家整體而言會吃虧，但王家其他人那邊我必須要有所交代。第五個人怎麼辦？”王碧甯問道。

“随便派一個人過來？”莫陽嬌沒什麼想法。

“還是幹脆您來參加？您的實力其實不輸給王家的任何食客吧。”願楚甯看着王碧甯道。王碧甯雖然幾乎沒在大家眼前動過手，但願楚甯知道王碧甯的境界比王猛都還高。

“我？”王碧甯愣了一下：“這種比賽，我們這種身分的人哪有在親自下場的……”

“妳隻需要站在那裡就好，當我們的精神領袖，不需要動手，剩下的我們會負責。”願楚甯越想越覺得可行。

王碧甯愣了一下，才無奈的道：“妳讓我思考幾天。”

因為重新組了對，加上願楚甯把數十個菁英食客都殺光了，她也沒有再回去訓練營的必要，所以就留在王碧甯的府邸，每天不是自己閉關修練，就是在與剩下幾人切磋，莫陽塵也因此被從軍營裡召了回來。

王碧甯考慮了幾天，雖然也覺得不妥，但奈何王家的利益最重要，眼看也沒有更适合上場的食客，她還是頂着王家那邊的壓力，答應親自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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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算是和平的在過着，王家人雖然對幾人非常不滿，可看在願楚甯還有用處的份上，也沒人對她做什麼，倒是不情不願的送來了許多修練所需的資源，被願楚甯開心的吃光了。

拜托，她把那些食客殺死，半點屬于他們的東西都沒取走，王家可是收回了好些寶物與資源呢，修士死後逸散的靈氣也都被鎖在訓練營裡面，王家人自己都常常進去修練。

願楚甯有了那兩年半的操練，修為暴漲，如今她更多時候喜歡獨自一人修練，或是與萬法自然對練，或是繼續溝通星辰，或是繼續研究渾沌飄渺劍。

雖然渾沌飄渺劍看起來修練無望，但願楚甯心想自己至少也要練完整套劍法，才有資格斷定這劍法的好壞，她也确實陸陸續續練着，學習的招式終于來到第一千招。

某日王碧甯單獨與願楚甯對練時，王碧甯也關心起願楚甯渾沌飄渺劍的進度。

“不太有進展，之前在訓練營裡，隻有生氣時才有點殺氣，其他時候簡直隻有被人打的份。”願楚甯吐槽。

“這樣啊，連妳都覺得看不見未來，看來這本劍法真的挺深奧的。”王碧甯說完，忍不住話鋒一轉，開口問道：

“妳那日到底是如何殺死那麼多人的？那些食客的實力我清楚，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而且明明是妳剛殺沒多久的人，空氣中卻半點血氣也沒有，這又是怎麼做到的？”

願楚甯心想，被王碧甯懷疑的這一天終究是到了，她也該給出個能說服人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