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都被你吃出來了！我換了一家來買，因為上一家倒閉了……”

“下晚自習了，你們要不要一起走？”梁芯指指挂在牆上的鐘。

她們就這麼坐在涼亭裡聊了約兩個小時的晚自習，還沒有被老師發現。這個初中算是很自由了的那種了，至少晚自習結束了允許自主離校。

芷鸢低着頭：“額，算了吧，我家裡有事，得先回去了。”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啊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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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芷鸢低沉着，把包一放就說着要回房間。

“芷鸢。”

一個熟悉的聲音把她叫住了。是她的媽媽。

“那個什麼……媽？”芷鸢試探性地叫了幾聲。

迎來的是一個清脆的耳光。

芷鸢捂着自己被打紅了的臉，眼含淚水地看着她媽媽：“媽……？你幹什麼啊！？”此刻，她的心裡隻剩下了恐懼與憤怒。

芷鸢的媽媽冷漠地說道：“你怎麼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到一起去了？”

“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何棠。”

芷鸢頓時天打五雷劈。

何棠？

她怎麼就不三不四了！？

“她有什麼錯！？”

芷鸢媽：“你還問她有什麼錯？你是吃錯藥了嗎！我天天跟你說不要學畫畫不要學畫畫，你怎麼就是不聽勸，偏要和這些人走一起去！畫什麼畫？把你這些畫畫的時間拿來學習難道不好嗎？！！

“你就是要和她一起玩，一起畫畫……難道你不能與一些學習成績好的人玩嗎？你怎麼就是這麼叛逆呢

“綜上所述，難道不是何棠的錯嗎？否定的話，就是舒佳慧她們的問題。”

芷鸢小聲地說了一句“我”，後面的話就像被徹底碾碎在嗓子裡，一次又一次咽了下去，始終說不出來。

“‘我’什麼‘我’？你錯了就是錯了！如果還不改，我就去找何棠的家長理論一下，直到你和她徹底分開！”

“我……”

“你還想說什麼？我這就去找何棠的家長聊一聊！”

芷鸢終于沒再把想要說的話吞下去了：“不！我可以不畫畫，但你……但你不能去跟小棠的家長說，因為、因為……沒有原因，總之我不會繼續畫畫。但也請你不要去找何棠的家長，可、以、嗎？”

芷鸢媽卻不滿足以此：“不行，你不僅要之後不能和何棠一起玩，也不能畫畫……”

——我這是為你好。你應該感謝我。

芷鸢感受到了一股嚴重的窒息感。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轉身順勢打開門，帶上一部手機就飛快地逃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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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鸢兜裡帶着的隻有一顆榴蓮糖，是之前何棠最開始給她的那顆，一直都沒有吃。好像……她們的緣故就是從這顆榴蓮糖開始了旅程的。

她不忍心吃，卻又因為太餓，隻好忍受住氣憤和饑餓兩種感受的交雜。

于是，芷鸢打開了地圖，試圖找一家離這裡最近的便利店買一盒泡面填填肚子。

……

在結賬的時候，戴着帽子的芷鸢偶然看到了櫃台上有販賣榴蓮糖，就想着買一顆吃。

買完後，她把泡面泡上，就把榴蓮糖的透明外包裝袋撕開，三下五除二吃進了肚子裡。未幹透的淚痕又被新一次熱淚所覆蓋、融化，一直往下流，有好幾滴都滴在了還沒換的東欄附中校服上。

最後，她泣不成聲，獨自一個人蹲在便利店門口含淚把那顆承載着滿心歡喜的榴蓮糖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