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眉,塗粉,上胭脂。
半個時辰後,季桃望着鏡中的自己,臉頰之上帶了一絲怯怯的笑意,這一笑更是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絲往常的影子,整個人都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
飯菜的香味突然從樓下傳來,季桃摸了摸自己已經幹癟的肚子,嘴角含笑邁着小碎步款款下樓。
就在季桃坐定之後,大堂之中傳來一陣轟動,季桃朝門前望去就看到了那雙生姐妹一左一右竟将一個大男人架了進來。
而那男人就是那惹人厭煩的書生林山。
在三人坐下後銀鈴拍桌怒道:“林山,你不是說那追星公子要到生機谷去麼?我們姐妹二人已經在這呆了三個月,連他的人影都沒有見到。”
林山搖頭歎道:“這消息是确實屬實的,他肯定是要去生機谷中看望友人的。”
銀鈴還不等林山說完就接話道:“屬實,屬實個屁啊!若是屬實,小姑奶奶會這麼久都看不到他麼!”
林山從袖中拿出了一塊手帕,擦着額頭上的汗,小聲道:“他這四年一直都打算去生機谷的,但是無奈總是找錯路,所以兩位小姑奶奶在這估計是等不到的,因為他總是出人意料,所以他的行蹤小生要找不到啊!”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銀鎖忽然道:“他去生機谷去了四年,那會不會咱姐姐也沒有尋着他。”
銀鈴歎了一口氣,聲音也有些飄忽,她道:“但是咱姐留書出走去找他是真,咱們現在除了找他别無他法了啊!”
季桃坐在旁邊的桌上,聽着幾人的閑聊揣摩着幾個人的身份,這一推測那林山和那姐妹要尋找的追星公子倒是引起了季桃的興趣。
江湖之中有一處勢力叫做天機閣,天機閣平常做的就是打探江湖人實力以及過往之事,還會根據那些打探的消息編排成榜,例如殺手榜,美人榜...
而據那林山之前的行事以及方才他所言,季桃敢确定他是那天機閣之人無誤了。
而那追星公子,季桃單純是覺得有趣,走一個地方走了四年,這世間是真的少見,而且難道這追星公子不知道找人帶着他嗎?
季桃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那桌上的三人,那林山腳邊的書簍引起了季桃的注意,如果那林山真的是天機閣之人,那麼那書簍之中裝的很有可能就是……
就在季桃計劃着如何和那林山套近乎時,那林山竟然主動朝着季桃走了過來。
林山躬身問道:“不知小姐如何稱呼?芳齡幾何?可否婚配?”
季桃見他手中沒有帶着紙筆,便立馬就運氣将自己的臉上憋了一絲羞紅,她故意偏過頭去,似有似無的搖了搖頭。
但是那林山自是看到了季桃那細小的動作,他面帶喜色,大笑道:“如此甚好,小生亦是獨身一人,今見姑娘嬌俏可人,故心中有了求娶的心思,不知小姐家中父母可在?是否有兄弟姐妹?需要聘禮幾錢?”
一時之間季桃的腦子之中一片空白,這人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而且他的面上全是認真,沒有絲毫玩笑之色,難道是真的看上她了麼?
一旁的雙生姐妹二人一直盯着這邊的動靜,見到如此場面,兩姐妹一個笑得爽朗,一個嬌羞,一瞬間客棧中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她們二人身上。
當然除了那滿臉愛慕看着季桃的林山。
那銀鈴看到季桃嬌羞的模樣,大喊道:“這位姐姐可莫要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他見到漂亮女子皆是這般,在知人家尚未婚配時,就會說要娶人家,他都不知道自己說要娶過多少女子了。”
季桃磕磕巴巴道:“原...原來如此,還請公子以後莫要在開這種玩笑了。”
見季桃已經不再搭理那書生,銀鈴挑釁的看了林山一眼,但是林山卻并沒有去看銀鈴。他卻仍舊呆在季桃的旁邊,在季桃耳邊絮絮叨叨說着自己的家境與脾氣,以及如果他們成婚會如何如何。
剛開始季桃還想着要看那書婁之中的東西忍受着林山如蒼蠅般的聲音,待到林山說到他們以後可以可以生三個娃的時候,她忍無可忍,道:“公子,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怎能如此輕浮。”
那林山一時間便住了嘴,在他安靜之後,季桃便又打起了那書婁的主意,但是這客棧之中到處都是耳朵,所以她便邀請着林山一起出去走走。
待走到了鎮邊的河道時,季桃伸手捋了捋耳邊的秀發,羞澀的問道:“公子,你可否知道逾教?”
林山反問道:“姑娘難道不知逾教?”
季桃搖了搖頭。
林山解釋道:“這逾教是以前那散束山上的土匪将幾個邪教收服所形成的新教派,可謂是邪中之最,所以武林人都将那散教視為魔教。”
魔教?季桃隻覺得眼前有些昏黑,不由得踉跄了幾步。那日白鹭說的便是季梨當的就是這逾教的少教主,按照這林山的說法,那季梨就是魔教的小魔王了。
她原是對季梨進入江湖不滿的,但是此時她突然覺得這并不是不可原諒了,此時她隻是想趕到天河城之中,勸季梨重歸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