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溢之早就找了個理由等在外面,就在譚溢之以為蕭曦今天不會離開的時候,她從裡面走了出來,和長孫鶴道别。
譚溢之駕馬離開,見蕭曦一副心神蕩漾,丢了魂的模樣,吆了一聲,“不和你的心上人多聚聚?”
蕭曦一本正經道:“還有正事要辦呢,還有别亂說話,他不是我心上人。”
譚溢之不認同,“不是心上人還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還那我的積蓄去給人家獻殷勤。”
蕭曦沒法和他這種食古不化的人解釋什麼叫做偶像崇拜。
她是有喜歡的人,但這并不意味着她不可以去欣賞别的人,比如長孫鶴。
雖然這樣,蕭曦忍不住去想為什麼長孫鶴和遊戲中的不一樣,她問過長孫鶴他父親的官職,不該如此,而長孫鶴更不應該淪落到在一個偏遠之地賣畫。
送走蕭曦之後,長孫鶴繼續回去去和掌櫃商量賣畫的事情。“掌櫃,這畫的價錢和我們之前商量的給的多了些。”
掌櫃恭維道,“不多不多,公子的畫,日後必是絕世精品,明珠從不怕蒙塵。”他剛剛賺了筆大的,眼角的笑意都止不住。
長孫鶴自然知道掌櫃為什麼如此大方,也沒說什麼,接過銀子之後便離開。
她還是那樣好,顧及着他的想法卻又不會戳破。
夕陽西下,兩人來到了榆陽,蕭曦并沒有急着進到城裡面,而是去了榆陽城門緊靠着的海邊。
他們站在沙灘上,一邊是黑色礁石,另外一邊是榆陽城高聳的城門。
這裡離延邊不遠,如果她猜的沒錯,雪山斷崖是邊緣,那麼海也是這個世界的邊界,所以在這裡,謝太後的記憶會模糊不定,和她這個現實世界中的人搞混。
蕭曦往前走了幾步,沒摸到譚溢之口中的那道牆,她想了想爬上一旁的礁石,沿着礁石邊往前走去。
蕭曦突然覺得一陣如絲綢般感覺不到的東西籠罩着她,她往前走着,盯着視線中的礁石盡頭,湊近了仔細看,是一堆她極為熟悉的數字代碼。
随着她走動,那些代碼形成海,形成礁石,仿佛被啟動式的豐富這個世界。
譚溢之也看到了,在那陣東西籠罩他們的時候,他很明顯的不能往前再走,但蕭曦走在他旁邊,世界的禁锢卻沒有了。
整個世界在她的腳下有了無限的延伸。
蕭曦瞬間懂了什麼。
這個世界在困着她,即便是她碰到了這個世界的邊界,世界會持續再延伸,補充漏洞,無限延伸着礁石灘,為了讓她永遠待在這裡。
譚溢之不可置信的問,“你為什麼被困在這裡。”
蕭曦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在這裡。
蕭曦聳肩,“不過你的想法也驗證了,這個世界或許真有什麼凡人觸摸不到的神秘。”
譚溢之像是一個窮盡思想的老道士,執着道,“就算真的有神,我也要問清楚這個世界的意義。”
他問道半生,若有疑惑,非弄懂不可。
兩人回到榆陽城,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去。
謝家曾經也是榆陽城盛極一時的望族,他們進城之後随便尋了人問路便找到了謝家大宅。
大門上方的謝府二字早就斑駁不清,庭院裡雜草叢生,到處都是灰塵,蛛網。
任誰都不會去将這個地方和當朝尊貴無比的太後聯系在一起。
譚溢之問道:“有什麼東西要找嗎?”
蕭曦搖頭,“就是路過看看。”
兩人在破落的宅院裡轉着,謝太後時常會和她講蕭母和她以前的事情,現在在謝府轉着,謝太後的話陸陸續續化作畫面浮現在面前。
路過一個房間,蕭曦被裡面的一樣東西吸引了視線,走了進去。
譚溢之從地上把東西撿起來,在手裡轉着,“是個竹蜻蜓呀。”
竹蜻蜓被譚溢之飛出去,滑到了床底,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停了下來。
蕭曦扭頭準備喊譚溢之離開,卻發現譚溢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蕭曦以為譚溢之在故意耍她,喊了聲别鬧,上前拉了拉譚溢之的衣服,“譚溢之?”
奇怪的是,譚溢之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停了下來。
蕭曦瞬間眼前一黑,耳鳴不斷,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她有些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