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學堂後面的廚房,長孫鶴端上他早上準備好的菜。
飯菜并不誇張,是尋常的清粥小菜,但長孫鶴晨起有早課,準備起來也花了許久,蕭曦不免震驚,“這都是你做的?”
畢竟他是個富家公子。
長孫鶴幫蕭曦盛飯,“昨日在驿站見你,我便知道你有話未說,見你行色匆匆,想來時間緊張,一定是趕早來的。”
蕭曦一臉欣慰,不愧是她遊戲中最喜歡的一個角色,體貼入微。
“陛下他對你怎麼樣?你為什麼突然離開皇宮?”
“他對我挺好的。”蕭曦簡單講了秋獵的事情,略過了譚溢之給蕭曦表白心意的事。“你怎麼會知道我進宮為妃的事情?”
“一些行商路過的人,聽他們談論過。”長孫鶴答的囫囵。
其實每次是他會去驿站找過路的商賈打聽京城蕭家的事情,自然對蕭曦的事情很清楚。
長孫鶴沒急着問蕭曦什麼事,靜靜的等着蕭曦吃完飯,然後去收拾碗筷。
蕭曦走到長孫鶴身邊,幫他擦着碗筷,“雲臯哥,你為什麼會在榆陽城?又為什麼在學堂當起了夫子?”
長孫鶴輕描淡寫,“半年前,跟着父親調令過來的,父親水土不服近日身體略有不适,我便想着替他分擔些。”
蕭曦陷入沉思,察覺到不對,榆陽城的中最大的縣官也比當初長孫大人的官職低,他這是貶谪到此,但是這個時候馬上就到他們回京城的劇情了,怎麼可能還會貶官。
半年前……那不就是蕭曦剛進宮的時候。
難不成是東方卿刻意為之……
他在針對長孫鶴嗎?
蕭曦沒心思去糾結其它,“叔父身體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長孫鶴想起昨日的事情,“曦兒,我的畫作有人賞識,錢财尚且寬裕,你不用為我擔心。”
“我隻是覺得,你的畫作不該流于鄉野,太過于埋沒了。”
“鄉野如何,廟堂又如何,名垂千古是追求,隐逸獨居也是追求。”
蕭曦從他的話中察覺到不對勁,“你不打算回京城了嗎?”
鶴鳴于九臯,聲聞于野。
這是長孫鶴名字的由來,鶴翔雲天,他不該被拘在這偏遠破落的榆陽城,他該運籌帷幄于朝野,名垂千古。
長孫鶴錯開蕭曦的視線,“曦兒,京城于我,已經不是向往之地。”
蕭曦想了想,極為鄭重道:“雲臯哥,我不相信你是甘于委曲求全半生的這種人,你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不願意告訴我,我現在或許做不了什麼,但是回京之後,我會去找陛下,找父親,弄清楚半年前叔父為什麼貶谪,還你們公正。”
即便不知道長孫鶴發生了什麼,即便長孫鶴不願意和蕭曦透露分毫,但是她就是不願意長孫鶴如此放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幫你,雲臯哥,也請你不要妄自菲薄。”
榆陽城人少,學堂附近倒是比别處要熱鬧的多,門口的早點鋪子坐了不少人吃飯。
人來人往,從她進學堂到現在,竟是不見人少。
蕭曦回到驿站,想起譚溢之應該還沒吃飯,她找店小二給譚溢之安排好膳食送上樓去。
安排完之後,她去找掌櫃結清這幾天的銀錢,掌櫃極為麻利的算完賬單遞給蕭曦,還體貼的幫他們抹去了零頭。
掌櫃接過銀子,順口問道:“姑娘這是要預備回京城了嗎?”
蕭曦點頭,“明日一早就回去。”
譚溢之應該是剛醒沒多久,還穿着裡衣,見到蕭曦進來,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還以為自己你抛下我自己離開了。”
蕭曦找到譚溢之的衣服扔過去,“我是那種人嗎?穿好衣服來吃飯。”
“這次我就不跟你回京城了,我回去指定被抓起來。”譚溢之言語間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行為引起的軒然大波。
蕭曦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我們回京城這個事,你和别人說過嗎?”
譚溢之搖頭否認,“沒有,他們都不知道咱倆是從京城來的。”
對啊,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跟别人說過他們是從哪裡來的,也沒說他們要去哪,别人隻知道他們要離開,但除了長孫鶴,沒人知道他們要回京城。
所以,驿站的掌櫃怎麼會知道她要去京城?
除非是有别人告訴他。
蕭曦瞬間渾身顫栗,她想起小人偶跟她說的話,“那個皇帝他就是個瘋子,他會時時刻刻監視着你。”
是東方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