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人去問馮氏,能不能把牛皮給她,來人回話說莊子上的人就帶來了肉。牛皮得做一下簡單的處理,這個她不擅長,莊子上人有經驗,說處理完再拿給她,這一等等了好幾天。
這期間她又改了改自己的圖紙,采棠幾人看湘玉塗塗畫畫,以為是小孩子在塗鴉,沒當回事,等牛皮送到了,她拿着剪子和妝粉在牛皮上比劃不停,便報給了馮氏。
馮氏坐在榻上剝葡萄,一個晶綠的葡萄入口,聽了采棠的話,笑說由她去吧。
古代人手巧、學東西早,她倒沒怕衆人懷疑她怎會做這些,湘雪六歲的時候可是繡的一手好手帕。
按照圖紙比例切割了牛皮,管馮氏要了針線盒,她房裡采荷的繡工最好,縫制也需要巧手,她便把縫的工作交給了采荷。
她還沒有五金,蘇重秉經常出門,她央求哥哥,去外面鋪子替她尋來,蘇重秉是個妹控,妹妹小小的要求怎會不應?還額外帶了芸豆卷、糯米雞給她吃。
剩下的就太簡單了,定了型,處理一下皮邊、打孔,打孔沒有菱斬,找了粗針替代,采薇力氣大,饒是這樣,打完孔也嚷嚷着手疼,常用工具都找到了替代,加上人多力量大,當天便做成了一個。
款式copy的劍橋包,牛皮的顔色染成了黑色,後面有兩根牛皮帶子,可以當雙肩包背,帶子可以拆卸,不背的時候可以手提。重量雖然比布包沉,但是比箱子,還是輕巧多啦。
比起湘玉苦哈哈自己做,有人幫忙簡直太美好了,四個采跟着辛苦了一天,晚上她讓廚房多做了幾個菜,給了四個采吃,吃貨是每個時代共通的屬性,看到了自己愛吃的菜,四個采早把白天的勞累放到了一邊。
湘玉想把劍橋包給蘇重秉送去,趕巧他自己過來找她,手裡還拿了幾本書,說是元明清帶過來的。
湘玉粗略翻了翻,都是各地的風土人情書,還有一本本朝的《地理志》,看了這個,她就能對這個朝代有更清晰的了解了,心裡十分歡喜。
她讓人拿出劍橋包,告訴蘇重秉這是書包,重量輕,方便帶,送給哥哥。
蘇重秉看這個書包十分新奇,撲克臉露出迷惑的神情,指着劍橋包說:“從沒見過這樣的書包,這個要怎麼用?”
湘玉拿起兩個帶子,說是原理一樣,背肩膀上的,裡面可以放書,小口袋可以放零碎物件。蘇重秉摸摸湘玉的頭:“妹妹長大了,也知道惦記哥哥了,這書包甚好,元兄平日背的也是木箱的書包,你也給他做一個罷,還有重明,都是一家子,别讓别人說你厚此薄彼。”
她看着哥哥微笑的眼神,他想的真是周到,把親妹妹的手藝就這麼送了人情,元明清嘛,看在送她書看的份上,做一個劍橋包便罷了,蘇重明是萬姨娘的兒子,平日很少接觸,不知人品如何,不過也是她哥哥,他用不用無所謂,她做一個也不麻煩。
莊子上送了好大一張牛皮,做三個劍橋包綽綽有餘,四個采有了經驗,沒用湘玉幫忙,叽叽喳喳便做好了。
做書包這事兒,蘇鴻良也知道了,過來正院的時候還特地詢問了湘玉,最後滿意的點頭:“是個乖巧伶俐的,本來以為你隻顧貪玩,沒想到還有些好主意。”
八卦王采棠同學告訴湘玉,二少爺根本就沒用她做的書包,和蘇重秉說用習慣了書箱。湘玉撇撇嘴,萬姨娘正厭着正房,自然看她送的東西不順眼,不過無所謂,本來就是怕被人挑理,用不用又何妨。
倒是元明清對書包大為贊賞,蘇重秉傳話說,待她把書看完,兩人再尋書給她看,拿人手短,看來以後自己打發時間的雜書有着落了。
本來以為做書包一事是個插曲,沒想到還有後續,蘇重秉在城裡最好的書院白鹿書院就讀,背着劍橋包,好些同窗問他,他不好說是家中小妹所做,隻說是有人相贈,衆人紛紛問如何尋得,他回家商量了一下,便把劍橋包的制作方法告知了常去的書鋪,書鋪是一個同窗家裡所開,家境一般,他存了幫人的心思,書鋪賣書,聽說讀書人都想要這種書包,忙不疊做了十來個出來,發現供不應求,便在書鋪辟了一個位置,專賣書包。
蘇重秉回來把書鋪的情況告訴湘玉,湘玉十分開心,沒想到自己還蘇了一把,引領了新一代“書包”的風潮。
湘玉趁着蘇重秉心情好,小心翼翼問道:“那我以後早起,能不能不去你那了?”
蘇重秉狡黠的笑說:“你覺得呢?”
“……”
算了不掙紮了,就知道沒戲,這個哥哥,定力極好,說一不二,對己對别人都是,十幾歲便這般古闆,那長大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