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沉思片刻,“你跟我仔細說說狐狸精。”
“沒什麼好說的啊,”我說,“她就是一隻千年狐狸精。”
同桌一愣,而後說:“視頻那個女人是千年的狐狸精?”
我有點不開心:“是啊。我都說了,她是狐狸精嘛。”
同桌又說:“一千年的道行,你離她遠點。”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哎你這人怎麼又罵我雞哦!
但狐狸也不是黃鼠狼啊!
同桌想了想:“我聽到的版本也過去幾百年。千年狐狸精都能在武陵學校當客卿,”他掏出手機,“我打個電話問一問。你等我一下。”
哦。
問什麼啊。
同桌打電話我偷偷蹭過去,想偷聽。
他看我一眼,直接開了外放。
“武陵職業學院?”對面的人是一個老奶奶,歲數挺大,她說,“我知道啊,這是唯一一個在凡人界有分校的修真界學校。”
老奶奶可能覺得拗口,又改口說:“我是說,現在所有的修真學校,隻有武陵職業學院跟修真界有關系,凡間的學生飛升修真界後,能夠再次入讀修真界的武陵學院。”
同桌看我一眼,又問:“奶奶您以前說,這所學校痛恨妖怪。”
“哎,這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老奶奶說,“我也是聽你爺爺的爺爺講的。武陵職業學院,前身是武陵聯盟,當時轟動一時,全修真界最好的學校。校長姓谷梁,配偶是一個凡人,叫符杭。”
嗯?
嗯嗯?
一個姓符的人出現了。
我跟同桌對視一眼,同桌開口問:“符是桃符的符嗎?”
“哎是的,”他奶奶說,“符箓的符,符杭有一個徒弟,姓宋,叫宋绛。”
我望向同桌,心想,這個人跟同桌一個姓哦。
同桌點了點頭。
他與奶奶說:“我知道她,每年祭拜的時候都有她的牌位,您不是說,她跟妖王同歸于盡了。”
“是的,”他奶奶繼續說,“當時道士與妖怪的争鬥達到頂峰。道士以除妖衛道為己任,妖怪以坑害道士為尊榮,愛徒宋绛死後,符杭對所有妖怪都不假辭色,這才有了禁止妖怪入内的規矩。”
“再者,武陵大學當年出了點事情,駐特辦居委會——也就是我們正一教入駐修真界,接手剩下事宜。你知道的,我們道士與妖怪一直勢不兩立。”老奶奶說,“武陵大學讨厭妖怪,也是從那之後開始的。”
同桌緊張的看我一眼。
看我幹嗎?
我又不是妖怪。
那道士跟妖怪有仇,他看我幹嘛?
“那,”同桌聲音發幹,他問,“如果武陵職業學院有妖怪混進去,會怎麼樣?”
老奶奶想了想,“不怎麼樣吧,武陵聯盟在修真界,又不在凡間。武陵職業學院隻是一個分支。再說了,武陵職業學院,”那邊響起翻紙頁的聲音,“哦,我看看哈,”老奶奶停頓一會兒,“喲,他們學校登記的時候就沒有活人啊。”
同桌緊張的看我一眼,他語氣和緩,但我能夠聽出他話語中的緊繃,同桌打斷他奶奶的話:“奶奶,七點了,您最愛看的電視劇要開始了!您不是着急看女主追到男主了沒嗎?”
喲!
他奶奶跟阿蘭看的一部劇!
這部劇我知道,女主追男主,男配追女主,男主白月光女二追男配,完美的圓圈循環。
同桌還在緊張的看我。
看我幹嘛啊?
沒有活人很奇怪嗎?
校長是器靈成精,兩個客卿,一個鬼修,一個狐狸精,一個老師,是神。
有活人才奇怪吧?
我坦坦蕩蕩的回望同桌。
“哦,挂吧,”老奶奶唏噓,“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喲。”
同桌挂了電話,長舒一口氣,他跟我說:“幾百年過去了,據說沒事了。是我過于緊張了。”
我真的搞不懂他。
但我決定包容他偶爾的抽風。
畢竟我總是在抽風。
同桌掏出一個刺繡很精緻的錦囊。錦囊中裝着鼓鼓的紙。
别問我怎麼知道的,鼓鼓的黃紙露出一個腳,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