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
對此,太宰治的把握非常大,上下打量他,“你營養不良,後天想超過我的可能性不大,我現在可是一米八哦,感覺還能再長幾個厘米。”
太宰治比織田作之助矮半個頭,可他同樣比織田作之助小五歲。
織田作之助今年二十三歲。
白绮失去了大半的信心,拽着織田作之助的衣袖:“我真的長不了很高嗎?”
織田作之助當然不會打擊他,說道:“你還小,有希望的,太宰整天晝伏夜出,還喜歡酗酒和自殺,他的身體還未必有你健康,你争取早睡早起,每天補充營養就可以了。”
白绮被他摸順毛,安靜下來,驚奇地聽到了織田作話語中“自殺”這個詞。
太宰治感覺被好友黑了一遍,“喂喂!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反問他:“你想過改變嗎?”
太宰治語塞。
以前織田作都不插手他的事情,原來不是不想勸他,而是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他連忙轉移話題,看向快要到的“lupin”酒吧:“你不是想要找安吾嗎?”
織田作之助從兩個小孩鬧矛盾的氛圍裡清醒過來,疑惑地問道。
“你有辦法聯系上他?”
“恰巧有。”
太宰治的雙手放在風衣下,恢複懶散的姿态,“準确來說,連找也不用找。”
除了酒吧,安吾不敢去任何地方見他們了。
白绮的目光閃了閃,安吾就是害得織田作卷入麻煩的罪魁禍首。
對方在這場事件擔任着怎樣的角色?
不止是叛徒吧。
三個人路過“lupin”字迹的招牌,踏入去酒吧内部的樓梯。
酒吧裡,果然一早就坐着一個在喝酒的男人,對方斯斯文文,側對着他們的時候,還能看見那份在寂靜下知性而神秘的氣質。
在坂口安吾前面的一個座位上,大黃這隻貓霸占着座位,一雙大眼睛給他們一種人一樣注視着事物發展的目光,溫順又無害。它蹲坐在那裡,見到他們的到來後,尾巴自然而然地搖擺起來。白绮的腳步稍微一快,大黃就見機不妙地跑掉了。
白绮孩子氣的舉動打散了一些凝重的壓力,坂口安吾掃了他一眼,微微松口氣,再看向兩位好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慶幸。
自己仍然有機會與他們在一起聚會,喝酒。
這是最後放松的時間了。
給織田作之助、太宰治調酒的人是白绮,少年進入吧台後就開始工作,老闆也很放心地暫時離開,把私人空間交給了這幾個年輕人。
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白绮在三人的交談裡了解到了很多秘密。
異能力方面,他第一次知道“異能力的特異點”:複數個能力相互幹渉時,極少數情況下,會出現異能力朝着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向失控的現象。
不僅如此,坂口安吾是三重間諜。
在坂口安吾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前,他就是國家下屬機構,内務省異能特務科的一名特工。在他加入港口黑手黨後,又按照港口黑手黨Boss的命令,加入Mimic成為了一名卧底,在三重間諜的身份下,他的任何行動都身不由己。
坂口安吾也并沒有在乎他的“偷聽”,事實上他已經違反條例,把不該說的事情說了出來,而白绮是織田作先生照顧的孩子,多少值得他信任。
聽着太宰治把坂口安吾的老底扒出來,又談笑風生地讨論Mimic的情報,白绮稍稍對這個人有了一些改觀——不是個戰鬥方面的強者,但是擅長利用規則,尋找漏洞,抽絲剝繭就能找出一個人的底細,帶給他人的威脅不亞于同等級的強者。
即使在流星街,太宰治也具備生存下去的基礎能力。
在這個年齡……
俠客,恐怕在手段上比不過太宰治。
白绮咬了咬下唇,齒縫之間摩擦,輕微的疼痛激發着他對這個世界的興趣。
原來和平年代的世界也會孕育出相似的黑暗啊。
最後。
太宰治沒有動手清理叛徒,留下的幾句話讓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酒吧裡響起他沙啞平靜的叙述。
“不想失去的東西,總有一天還是會離你而去。人們渴求的一切存在價值的東西,從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有失去的一天。”
“不惜延長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東西,一個都不存在。”
一個都不存在……
深夜,白绮躺在自己破舊的小沙發上,手背擱在額頭,耳邊仍然回蕩着這些話。他想要壓下太宰治充滿灰色的思想幹擾,可是另一個很久之前的回憶不斷的湧上心頭,讓他第一次發現太宰治的可恨之處不僅是嘴賤那麼簡單。
“才不會一個都不存在呢。”
白绮喃語一聲,翻過身,把臉靠在了最裡側的沙發裡,汲取那份柔軟的保護感。
“想要怎麼活下去,怎麼活得好……就是我的追求啊。”
“死人,什麼都看不見的。”
紀德。
就讓他看看,你打算用什麼方法令織田作與你戰鬥吧。
活下來的——一定是織田作。
想到這一點,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手指屈起,記起了被織田作打敗時候的感覺。會殺人的織田作,一定比不殺人的織田作,更具有生存能力,更加強大吧。
不可以成為弱者呢,織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