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亭忽然自石上緩緩地站起了身。
素長清見她再次走了過來登時警覺了起來,直激着渾身寒毛直豎,不知道她是否又會如剛才那般的突然拔劍出手做些什麼。
卻見她一轉劍,也不出劍,隻是就着劍鞘一轉指向了一方。
是一個素朱色的山匾,用青原女國的文字極深的镌着四個大字,入石三分。
青原女國地處偏僻,文字尚是沿用着百年之前的古體文字,連起順着望去隻覺得一片茫然,這四個字他當是一個字都不認識,秦謙順着望去,也隻是勉強認得第三個字,似是個‘人’字。
素長清順着她的劍指望去,神色登時變得無比的古怪而沉默。
秦謙轉過頭問一旁的同伴,“上邊寫着什麼?”
連起也跟着問道,“她們到底為什麼抓我們啊?身上值錢的都給他們了還想怎樣,抓我們到底是準備練丹補陽生吃活剝給句話!”
素長清沉默了良久,回答,“搶男人寨。”
“什麼?”
“上面寫着四個字。”
“……”
“看樣子應該就是這個山寨的名字。”素長清說道。
“……”
隻是一個山匾便完全回答了他們的問題,擊碎了他想要脫離的說辭。搶男人寨,不搶男人又拿來幹啥?如此直白的接近粗鄙的名字,已然說明了這個山寨是個怎樣的山寨。
而自來各國之中山匪之亂皆有,入得外境縱是被異國的山匪擄住,也無法上綱到兩國之交上。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明亭見他突然默然緘口下去。
“要怎樣放我們離開?”
“最後一個問題?”
“嗯。”
明亭轉過身拿起了酒壺,揮了揮手,素長清一怔,似是不相信她竟這般直接的放了自己,正覺着詫異時,聽她說道,“去吧。”
素長清正疑惑着,但見身邊因寨主而來稍加收斂的女匪突然撲上來。
如同那方自己所經遇的,秦謙和連起登時被圍住。
“喂!你你你要幹什麼!”連起的聲音越發的尖銳直聽出一片的驚悚之意。
“這!——”
“我我我我說,你們這一個個姑娘家的知不知羞,竟然竟然——”
“姑娘這,男女授受不親!”
“……”
明亭說道,“我不攔你,如果你能離開的了的話,可自行來去。”
“寨主!”
素長清見她正要走出堂外,也不顧擠上來扒着自己衣服的女匪,隻是疾聲道,“若是你要将我們留下,求你幫我找到失散的那位朋友,那條急湍後面不遠處便是瀑布,若是能早些找到——”
隻要能早些找到,單憑秦謙的醫術尚有三分搏命的機會。
但是若是他們全數耽擱在了這山寨裡,那麼怕是連一分搏命的機會也沒有了。
明亭倏地駐足,卻隻站在門前留得一抹堅如松石的背影,不見轉身。忽爾,發翎一動,她側視而望,眸色不變,隻見素長清神色有染焦慮的緊抿着唇盯着她,卻全然不在意自己快被扒光。
明亭望了一眼正扒着他衣服的女匪,說道,“晚上将此人帶到我房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