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在有限的二十二年人生裡,今辭讨厭的人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但光陳家就占了四個位置——
陳家父母,比他小兩歲的陳家小弟,以及他們的親兒子,今恺
兩年前,找回真實身世的今辭要回今家,要遷戶口要改名,但這些陳家父母都不同意,直到今家給了一筆錢,他們才松口。
後來留下今恺,今家又給了一筆錢。
靠着這兩筆錢,陳家人在本地買房買車,過得風生水起。
但陳家父母是賭狗,以前沒錢時就會想方設法去賭錢,有錢後更是無所顧忌。
不到一年時間,那兩筆數目不小的錢就被兩人在賭桌上揮霍得一幹二淨,才買不久的房車更是輸個精光,還倒欠一屁股債。
沒錢之後,他們就頻繁地聯系今辭,要今辭給他們打錢。
改姓名的當天,今辭就把陳家人的聯系方式全部删掉了。後來接過幾次陳家人的要錢電話,今辭就把他們全部拉黑了。
沒想到,陳家人居然已經來了峘城,還找到了他的工作室。
今辭看向出聲質問他的男人,他曾經的養父,陳父。
陳父身後還跟着陳母和陳小弟。
三人一起橫眉怒眼地盯着今辭,瞧着就是來者不善。
工作室裡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忙碌,警惕地看着三人。
今辭正在收一個陶瓷擺件,他對突然出現的三人有些意外,卻又不算很意外,暫時停下動作,道:“你們來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問你要養老錢!”陳父一腳踢開擋路的箱子,“陳一,你現在是發達了啊,都自己開公司了,問你要兩個錢花你都不肯,老子果然從你小的時候就沒看錯,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五十不到你要什麼養老錢!”秦舟惡心道,“今辭也不是你兒子,一家子扒着今辭吸血沒夠是吧!”
今辭攔下秦舟,站在最前的位置,問陳父:“要錢怎麼不去找今恺?”
“還不是你那今家好爹媽!”陳父臉上閃過一抹惱怒,罵道,“霸占了老子的親兒子,結果竟然連面都不讓老子見!”
提到今家,陳父打量了一下今辭的穿着,忽而放緩聲音,笑着道:“陳一……不對,今辭,看在我好歹養了你一場的份上,你就發發善心給我們一點錢吧。我和你媽你弟他們,現在老家回不去,峘城又不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今辭摩挲着手裡的陶瓷擺件,“你想要多少。”
陳父眼中閃過一抹貪婪,“至少要給我們買一套房子吧。”
他話剛說完,後面的陳母就急忙開口:“兩套,咱們一套,兒子一套!”
“對,兩套!”陳父立即改口,“你弟弟有了喜歡的女娃,将來結婚女方肯定要求買房。還有彩禮錢,你作為哥哥肯定要出點力的,就準備一百萬吧。将來結婚,你做哥哥的肯定也要給份子錢,好事成雙,就給個兩百萬吧。”
“兩百萬怎麼夠!”陳小弟猶嫌不足,嫉妒地看向今辭,“他們今家那麼有錢,兩百萬還不夠他們有錢少爺買一輛豪車的。”
“對,還要給錢買車。”陳母不滿地補充道,“今家也真吝啬,咱們好歹把你養這麼大,他們還霸占了我一個親兒子,結果當初也就拿了兩百萬,那麼點錢就把我們打發了。”
工作室裡的人都神情誇張地看着這三人貪得無厭的嘴臉。
兩百萬是什麼很小的數字嗎?他們這些打工人,攢一輩子也未必能攢出來。
還買房要車,連彩禮都算上,他們口中的女生知道這三人這麼替她獅子大開口麼。
陳家能提出這些厚顔無恥的要求,在今辭的意料之中,他說:“這些錢,我卡裡都有。”
家裡每個月給他的零花錢,年節和生日時給的紅包,以及每次他們出于愧疚給的補償,零零總總加起來,今辭手裡的錢很是不少。
陳父以為今辭這麼說,就是同意拿錢的意思,面上一喜。
結果今辭笑了一下,“但我一分都不給。”
陳父一怒,立即知道自己被今辭給耍了,舉起拳頭就想來打今辭。
今辭拿起手上的陶瓷擺件,一點不帶猶豫地朝陳父的肩膀砸去。
不過砸了個空。
因為有人更快一步地把陳父踹倒在地。
工作室裡忽然竄進來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一個一腳輕松把陳父踹倒,一個左右手一抓,陳母和陳小弟就被對方手腕卡住了脖子。
“啊!殺人啦!”
“你誰啊!放開我!”
這兩個壯漢行動非常迅速,沒等他們再多嚷幾句,就拎雞仔一樣把三人拎走了。
走之前兩人還很有禮節地對着今辭鞠了個躬。
就這麼突然地來,突然地走。
已經準備撸袖子抄家夥的工作室一衆都愣住了。
“怎麼個事兒?”秦舟好奇地看向今辭,“你家保镖?”
今辭搖頭,他不認識這兩人。
不過,他心裡有些猜測。
這是個小插曲,之後陳家三人沒再出現。
今辭把東西都收拾好後,秦舟拿着膠帶給他封好。
然後今辭說:“我有點私事要處理,接下來幾天就不來工作室了。”
秦舟:“那你到時候直接去新辦公室,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