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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鬥氣大□□方閣大會。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場地中央,一襲黑袍,剛剛擊敗黃泉閣少閣主的青年身上。原因很簡單,不知出于什麼緣由,作為風雷閣閣主親傳弟子的鳳清兒盯着他看了許久,轉頭對雷尊者私語了幾句,雷尊者面色不明,轉頭視線一掃,居然直接将風雷北閣“三千雷幻身”丢失的嫌疑人指定在了蕭炎頭上,當場就要抓他回去拷打。
要說此事也怪不得蕭炎,惹上風雷閣本就非他所願,起因就是亂七八糟,奪取三千雷幻身雖然是他主觀意願,但他也不傻,着實已經斬草除根,手腳做得很幹淨了,壓根沒給那些人報信的機會,就連那四個長老的納戒都沒留在手上,全送去鏡子那邊,按道理說,風雷閣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線索,如今這一遭,着實莫名其妙。
可實際上,鬥氣大陸向來隻支持“弱肉強食”四個大字,一位尊者懷疑你,根本不需要講道理。
好在蕭炎敢光明正大來這裡,并非沒有底牌。
……嗯,至少不是完全沒有底牌。
“你既開罪了風雷閣,可以去星隕閣試試避難,那畢竟是我與風閑創立的,”藥老之前隔着鏡子,确是這麼對他說的,“我猜想,若是那老東西還活着,你去星隕閣應當能找到他。”
“然後呢?”而蕭炎睜着無辜的眼睛,試圖讓自己的視線穿透鏡面,“可是老師,我要怎麼跟風前輩說?你有沒有信物什麼的?”
藥老:“……”
藥老面無表情:“我這不是在這裡嗎,你還要什麼信物?”
蕭炎沒動:“風前輩……可信嗎?”
“若是風閑都不可信,這世上便也再無我可信之人了。”提到這個話題,藥老有些意興闌珊,大概是想起了韓楓。但他也明白這面疑似聯通着兩個世界的古鏡關系重大,他與風閑多年不見,蕭炎會有擔憂并不奇怪,過度謹慎總是好過不夠謹慎,前者還有彌補的機會,後者可能就這一次了,“我寫一封信,你交給他吧。若是沒問題,我再出面見他。”
“好的老師,知道了老師~”
回想起當時的對話,蕭炎擡頭,望向觀禮席位之上的四位尊者,視線變得堅定起來:“風尊者,小子想請您看一封信!”
“信?”見蕭炎突然将話頭對向自己,正饒有興緻看戲的風尊者一怔,旋即微微一笑,頗覺有趣,“小家夥,這是你與風雷閣的事,與本尊似乎并沒有關系吧?”他與蕭炎素不相識,自然不會一見面便為其得罪風雷閣,雖說他并不懼。
蕭炎并沒有解釋,而是拿出了一封信箋,擡手直接扔過去。
慕青鸾與蕭炎因奪天山血潭名額而熟識,對後者頗有好感——當然,僅限于同為少年天才見獵心喜的好感,眼見着熟人要遭遇不幸,多少是有點緊張的,但她隻是風尊者的弟子,在涉及尊者的事務面前,沒什麼話語權。她不知道為什麼蕭炎會對她的老師出言,隻是立在老師旁邊,看見風尊者滿臉無謂的捏開信箋。
然後,在一瞬間,神色凝固了。
似乎整片天地都跟着一同凝固,風尊者的身體幾乎化作了一座雕塑,目光近乎滞然的死盯着那封信的同時,頭頂上甚至呼嘯成形,凝聚出了一股可怕的風暴。
在無數道驚愕的目光注視中,風尊者凝滞了半晌,半晌之後,身體才逐漸的放松下來,手掌卻還是緊緊的握着那封信,将信紙都揉皺成了一團,讓一個尊者流露出這等神态,足以看出,他的情緒究竟有多麼激蕩,他往後靠着椅背,雙眼逐漸閉上,不容置疑道。
“雷尊者,今日其他事或許可以依你,但這個孩子,你不能動!”
寂靜的氣氛籠罩全場,無論是看客還是四方閣的弟子皆鴉雀無聲,天際上翻騰的烏雲都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好半晌時間,席位之上的雷尊者方回過神來,他轉過頭,泛着雷芒的目光鎖定風尊者,沉聲道:“風尊者,你這是何意?”
尊者的威嚴不容冒犯,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起,如今,風尊者旗幟鮮明的站在了雷尊者的對立面,很難不讓後者憤怒:“這是風雷閣與他之間的事,風尊者若是要插手其中,恐怕将會連累兩閣關系。”
“他是星隕閣的少閣主。”風尊者猛然睜開眼睛看着他,語氣很平靜,但其語氣決然,卻讓任何人都會為之一震,“你若執意要動他,最後的結果,便是兩閣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