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動脈出血?”蘭斯回頭插話,“不可能的,大動脈出血早死了,”蘭斯拉過景榮,“給缪斯騰點地方,我們别妨礙他救人。”
“妨礙救人?”景榮走到一邊,“剛剛歐文斯跟我說,你才是搶奪機甲的幕後主使,你這會兒說妨礙救人?如果不是你下的命令,這少年能半死不活的躺在這兒?你現在說妨礙救人是不是太晚了點?”
“我沒啊,”蘭斯道,“我都不認識這少年,我怎麼可能讓歐文斯圍攻他?”
“别狡辯了蘭斯,我當時錄音了,你要不要聽聽錄音?”
沒等蘭斯說不要,景榮已經打開了他的通訊器,之前歐文斯威脅少年的話又被放了一次。
總統能看上你的機甲,是你的榮幸。
“呵,總統能看上你的機甲,是你的榮幸,”景榮怪聲怪氣的重複一遍,語氣變冷,冷的仿佛寒月的冰雪,銳利的鋒人,曾經蘭斯屠戮民衆的場面再次浮現在腦海中,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一切的一切都讓景榮瀕臨失控,他揪住蘭斯的衣領,他如同嗜血的孤豹,恨不得撕咬下對方的肉,活剝生吞了這令人發指的欺世盜名之徒!他憤怒,憤怒這人欺騙了自己十幾年,憤怒這人辜負了自己的信任!他憤恨,恨自己有眼無珠,将信任錯付!
景榮猛地一拳打在了蘭斯的臉上,蘭斯猝不及防,被打了正着,重重的摔出去,發出砰的聲響,蘭斯半晌回過神來,捂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景榮:“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景榮嘶吼般的質問,“你不如問問自己,我們從帝國第一學院畢業這幾年,你發了什麼瘋!你扪心自問,你十七歲那年堅持的本心,到底還在不在?!”景榮質問這人滿嘴謊言,質問這人醜陋的嘴臉,質問這人,到底是否真的有過一絲一毫為民請命的心願!“蘭斯,你還記得你十年前說過的話嗎?你跟我說,如果有朝一日你擔任總統,你必定填平貴族與平民的溝壑,一心一意為民衆謀取福利!可你現在都做了什麼?你看看你做了什麼?!指使手下毆打未成年,就為了搶奪一部機甲!蘭斯,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景榮的聲音猛的拔高,“你十幾年前的話都是騙我的嗎?!你就職演說上發下的誓言,你說你生平之志便是平民生活穩步提高!你參加選舉時許下的承諾,這些也都是弄虛造假的嗎?!”
“我,我沒有啊!”蘭斯真摯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捂着半邊臉,痛心疾首,“景榮你誤會我了!你怎麼能這麼看待我!我們兩個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居然還不相信我的為人!我實在太難過了!而且,歐文斯他理解錯我的意思了!這全是他自作主張!我本意是想跟這少年好好交流交流,學習一下雙子機甲的黏連與分割技術,以及機甲作戰材料的表面強度。”
蘭斯捂着心口,非常真誠,表演十分到位,“誰知道,歐文斯他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說我欣賞這少年,打算與少年探讨探讨雙子機甲,歐文斯他,他為了讨好我,居然做出這種欺壓民衆,強搶機甲的事!他實在太過分了!他不僅辜負了我的信任!更是辜負了帝國民衆的信任!”
“唉!官職大了,什麼本性就都暴露出來了!歐文斯實在太不像話!我這就下令撤銷他的職務!停職查看,必須要停職查看!”
蘭斯演的情真意切,如果景榮不是提前知道他的本性,可能就信了他的鬼話。
“你老實告訴我,”景榮大踏步走到蘭斯身前,揪着蘭斯的領子将人拎起來,語氣狠厲,“如果我今天沒來,這少年是不是就活活被打死了!”
“真沒有,”蘭斯捂着臉道,“我沒打雙子機甲的主意,送你的東西,我能這麼草率不走心麼?我一直都是自己親手做的。”
“自己做的?”景榮譏笑,“成啊,既然你說自己做的,說你沒打雙子機甲的主意,那我們一起去瞧瞧你給我做的機甲。别扯什麼沒完工,沒完工也有未成品,再不濟還有圖紙。走啊,去瞧瞧。”
“别,别啊,”蘭斯慌了,他來的匆忙,又沒做二手準備,這會兒去哪兒找一架機甲給景榮啊!
“怎麼?”景榮冷笑,“不是堅持說自己無辜嗎?”
“我,我,”蘭斯打量景榮的神色小心措辭,“我承認我說謊了,我就是,就是前幾天比較忙,瞧見了這少年的雙子機甲,想,想買來給你,可少年堅持不賣,歐文斯可能起了火氣,然後就,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
“買少年的機甲?”景榮冷笑的重複,“我看見的,跟你說的可不一樣。我隻瞧見你的手下想打死這少年,然後獨占他的機甲!”
“你什麼表情,”蘭斯說道,“我當然是買他的機甲了啊!我難道還能硬搶不成?我堂堂帝國總統!我怎麼可能去搶一個平民的東西!”蘭斯頓了頓,窺見景榮根本不信的表情,又補道,“帝國禁止軍官搶奪平民的物資的指令還是我下的呢!”
“是嗎?”景榮非常平淡的反問了一句,“這指令你自己遵守了嗎?”
“當然了!”蘭斯對天發誓,指天畫地,“我保證我說的是實話!你不信的話,可以找歐文斯跟我對質!聽聽我給他命令的時候,是不是這麼說的!”
“歐文斯?”景榮嗤笑,“我讓歐文斯跟你對質?能對出什麼來,你說天圓地方,歐文斯都能閉眼說對對對。蘭斯,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你心裡怎麼想的,咱倆彼此心知肚明。”
“我真沒說謊!我可以跟這個少年對質!”蘭斯撒謊不怕臉大,直接扯到當面對質上了。蘭斯知道歐文斯下手很重,少年基本救不活了,他才不怕将來這根本不存在的對質,蘭斯理直氣壯,“等這少年醒了,你可以問問他,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
“哦?”景榮一雙丹鳳眼緊緊盯着蘭斯,眼神似笑非笑,“如果你說的是假的呢?”
蘭斯正理直氣壯的編着根本圓不回來的謊話,說着不可能實現的賭注“如果我說的是假的,我當着全帝國民衆的面給少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