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過程如何,赢了比賽的隊伍和粉絲都是挺開心的。
賽後粉絲互動結束後,主持人鹹枝突然宣布池浪的媽媽也來到了現場觀賽。似乎是怕耽誤流程時間,所以沒讓提前說。
池浪眉毛抽動了一下,完全沒料到還有這一出,梅總也沒提前跟他打招呼。
厲明原本渙散的神情突然凝聚起來,他直着眼睛匆匆往池浪臉上瞟了一眼,然後掃到台下有工作人員往前排某個座位遞了一支話筒,接着那個十分親切卻又自帶氣場的身影就站了起來。
和梅總相處不過一周,再見竟然已經覺得非常親近,甚至有些想念。
“其實我沒有什麼特别要講的。努力嘛,當然是不用說的,你們假期在家都不忘練習,自己都是很上心的。休息自然也有細心的戰隊工作人員提醒,作為家長我很放心。
“我隻能說一句恭喜,期望你們不僅有全力以赴的決心和勇氣,更能累積下無往不利的實力與運氣。加油。”
她朝台上投來溫柔鼓勵的目光,厲明下意識對着她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把旁邊隻是彎了彎腰,使勁晃着爪子揮手的陳崇文看得一愣。
梅硯說完話,看到厲明犯傻的動作忍不住加深了笑意。
池浪垂眼看向旁邊人隊服下瘦削的背脊,等他直起身來,笑着往人後腰上拍了兩下。
原本就因為赢下比賽和梅硯到場而興奮的粉絲看到這一幕更是瘋了一樣地尖叫。
到這個時間棕熊粉絲和普通觀衆幾乎都已經離場,直播畫面多半也切到解說台去了,場子裡都是自己人,她們便放開了不少,甚至有膽大的直接跟梅硯搭話,兩邊就這麼聊了起來。
直到工作人員出來清場,觀衆都走空了,池浪才逮到機會問梅硯要不要跟他們隊車一塊兒走,順便宵個夜。
梅硯擺擺手:“我開車來的,而且等下還有事找那位主持姑娘談。”
?
今天梅總突然駕到已經很反常,她和鹹枝有什麼好談的,這倆之前也沒有任何交集吧?不就是今天采了個訪嗎?
有秘密了啊梅總。
不過既然她沒有主動告知的意思,池浪也就不打算開口問了。
梅總是個很拎得清的人,如果是和他,或者和GAO相關的事,她是一定會講的。
“那你晚上開車注意安全。走了啊。”池浪摟了摟她的肩膀。
梅硯點點頭:“去吧。”
等池浪打完招呼回來,厲明一個人等在後台通道口問:“梅總不一起嗎?”
畢竟本人都對親媽的秘密一無所知,說也說不出個一二三,池浪索性沒提這茬,隻說她太忙,今天能來看比賽已經是把時間海綿擠撅過去好幾輪兒了。
厲明點點頭,沒多想,大腦很快被今天輸了一小局的憂慮以及之後遇到最大強敵TAG時怎麼應對填滿。
“放輕松點。”池浪忽然捧住他的腦袋左右輕輕晃了兩下,“能不能把腦子清空一會兒,裝點兒别的?”
因為他的動作,厲明還陷在“拿什麼英雄可能會讓趙羿炜比較沒防備”的思路一時卡住:“什麼?”
“我。”
程序運行緩慢,等到對面這句話加載進來,再聯系了上下文,厲明騰地一下紅了臉。
所有進程瞬間關閉,隻留下當前的對話框。
“熱。”厲明把他的手拽下來,以便主機散熱。
“看來是裝進去了?”池浪滿意地看他揮手在臉頰旁扇了兩下。
此時的後台通道裡不像白天那樣忙碌,半天不見有人經過。兩人站在燈光稍暗的拐角,一隻手勾住另一隻手。
“你太煩人了,蚊子一樣,很難沒有存在感吧?”
厲明想收回手,池浪沒讓,還捏了捏他的小拇指。
“你确定這個詞兒是用來形容我的?不是陳崇文或者褚震?”
該回去了,而且這裡随時會有人來。
可訓練安排很滿,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厲明一時間陷入兩難,微微蹙起眉頭。
“你想聊他們倆?”
池浪好笑地看着他:“你想聊什麼?”
“今天晚上吃完宵夜……來我屋,找你有事兒。”厲明闆着臉說完,直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池浪在他身後挑起眉毛。
頭一次見他這麼主動,并且是在倆人昨天已經幹了點兒壞事的前提下。
有進步啊,男朋友。
晚上回去,鄭郴果然訂了宵夜。
衆人邊吃邊聊今天的比賽,厲明忽然想起說要請喬戈裡他們吃飯的事一直沒兌現。
本來為了配合莫神奇,他們把時間定在了TAG收假前一天。結果頭天晚上TAG臨時通知本就少得可憐的假期再次喜提減一天,于是聚會計劃隻能泡湯。
原本今天還想着棕熊好不容易從東北飛過來,看有沒有機會把大家湊一塊兒,但這些人要麼時間對不上要麼在外地,就連棕熊隊裡的倆人都得連夜趕飛機回去,這事隻能一拖再拖。
吃完已經很晚了,鄭郴叫他們早點休息,并重申了以後賽前不許串門的新規。
池浪跟沒聽見似的,轉頭就把厲明堵在了空無一人的活動室。
明天沒比賽,鄭郴是斷不會再來查房的了。基地裡别的人早就走光了,原住民們也都回了三樓,安全得很。
這裡散發着負責清潔的阿姨喜歡的烏龍熏香味,還有一隻超大超舒服的沙發,每次在這裡做遊戲錄戰隊視頻的時候,厲明都怕自己中途舒坦過頭直接睡着。
人被推進沙發,池浪逼近,手臂撐在他身體兩側。
“明神狐狸玩兒得真好——今天光親别人了,我呢?”
燈開得暗,池浪嗓音也壓得低,顯出幾分蠱惑的意味。
厲明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不是,這人連技能的醋都吃??
“……”他知道現在不該說破壞氣氛的話,但還是沒忍住,“要不咱倆現在上樓開一局?我選狐狸你随意,然後站着不動任我……”
“好啊。”池浪又靠近了些,從嗓子裡低低地笑了兩聲,“我不動,任你親。”
太不要臉了……
什麼爛借口都能用的,這個人。
但爛歸爛……有用還是挺有用的。
這個姿勢讓厲明想起了在網吧包間裡的那個吻。
還有池浪被他攥皺的衣領。
既然這次主動權交給他,或許可以更換一下節奏。
他擡起臉,嘴唇從池浪的唇邊擦過,轉而落在颌骨後的小痣上。
他在此處輕吻,輕舔,像一隻在臉頰絨毛上調皮彈動的肥皂泡。
他能察覺到池浪的呼吸變得明顯。
今天是很好的一天。
他們讓一追二赢下強敵,他見到了梅總,以及此刻……他可以和喜歡的人,做一些親密的事。
厲明接連吻過池浪的三顆小痣,最後又停在最初的唇邊。
“張嘴。”他從自己忽然有些沙啞的聲音中聽出一絲極不明顯的急切。
池浪看着他,聽話地張開嘴。
隻是表情一點也不乖,舌尖抵在一側虎牙上,還忽然垂眼笑了一下。
姿态是被動的,神情卻又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厲明忽然感到體内有東西在瘋狂湧動,将他托上高處,努力去夠什麼。
在那些發生過的吻裡,他咬過池浪的脖頸,嘴角。
這下該換個地方了。
牙齒挑好角度,快準狠地碾磨上去。
“啪”,肥皂泡破了。
池浪的舌尖很快滲出鮮紅,他皺着眉一連串地笑出氣聲,像泡泡爆炸時飛濺而出的細小水珠,把厲明本來還帶有的一絲抱歉給徹底趕跑。
“我這是撿了隻貓啊還是狗啊?”
不親人的樣子像貓,咬人的時候又像狗。
“啧。那你是什麼?”
“我當然是鏟屎官。”
“誰特麼要你鏟屎了?!”
其實比起貓貓狗狗,還是吸血鬼最貼切了。
不然怎麼總想着咬破什麼,像有血液饑渴症一樣。
池浪銜住他的嘴唇,主動把猩紅送上。
“那我就是你的牽引繩。
“有了我,你就知道自己是有家的。”
聽到這一句,厲明心裡忽然有什麼塌陷下去。好像激湧的浪頭将高原沖刷成平地,水流的路徑不再受限,四海八荒可以任憑馳騁。
“而别人隻要看到了牽引繩,就知道你是有主的。”
哈……本性暴露得真快。
“滾啊!”
脖頸被人用項圈套住自是不可能,但……厲明不滿足于隻蹂躏池浪的衣領,伸手經過他的後頸,脊背,窄腰,以及同樣在他身上作亂的手。
他找到對方溫熱的手指,那手指便熟稔地嵌進來,扣緊。
不馴服的動物會一次次掙脫項圈,卻不會甩開溫柔相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