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去了四合院。
孟家正鬧得雞飛狗跳。
李素馨剛被孟連江、李玉萍領回家,因社會影響惡劣、嚴重破壞風氣,和姚文遠同獲罰款處理。
孟連江最先想找孟蕾借錢,但李玉茹猜着蘇衡一定在家,行不通,把他攔下了,轉頭找她前夫借的錢。
一進家門,孟連江就抄起笤帚,劈頭蓋臉地打在李素馨身上。
李素馨長這麼大,頭一次有恨不得一頭撞死的絕望感。
從沒有過那樣恥辱的經曆。
她恐怕已經成為這一區最大的笑話。
這還不算完,單位裡有幾個同事,跟她天生犯相似的,得知這次的事,不向上舉報她人品有重大問題才怪,工作就算勉強保住,也要被派去做清潔之類。
笤帚柄沒輕沒重地落在身上,李素馨木然地承受着,隻是下意識地蒙住臉,蹲在地上。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心裡有個聲音在狂喊。
若是可以,她願意用現在手中的一切,換得自己回到昨天去找姚文遠之前。
蘇衡、孟蕾相形進門。
李玉萍沖過去阻攔丈夫,奪下笤帚,“别打了!蘇衡、孟蕾來了。”
孟連江住了手,氣喘籲籲地望向兩人。
“來收房子的?”李玉萍一面拉李素馨起來,一面問夫妻兩個。
“是。”孟蕾說。
“能不能緩一緩……”
李玉萍的話沒說完,就被李素馨低啞的語聲打斷: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舉報我們的!?”
她雙眼充血地望着孟蕾。
這種事也能背鍋?孟蕾詫異,又覺好笑。
她沒想到的是,孟連江聞言激動起來,亦是滿眼痛恨地望着她,“是你?”
“就是你!”李素馨擡手指着孟蕾,“我早就應該想到,你現在死活見不得我好。”
“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兒狼!”孟連江卷起袖子,走到孟蕾跟前。
“你動她一下試試。”
“你打我一下試試?”
——蘇衡、孟蕾同時出聲,俱是眸色冰寒。
“你!”孟連江掄起來的手改為指着孟蕾,“昨晚到底是不是你,把事情捅出去的?”
孟蕾冷笑,“捅出去之前,我還得說服她,跑去老房子跟姚文遠偷情。您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本事。”說着斜睨向李素馨,“也不知道是徹底沒臉了,還是臉大得出奇,誰有閑心盯着你?”
孟連江的手緩緩放下。說來說去,是李素馨混蛋,搶妹妹的對象就夠不是東西了,居然還跟姚文遠睡上了,明擺着是靠倒貼才得手。
孟蕾凝住孟連江,“我要是想弄垮你們,太容易了。我手裡有什麼把柄,你們再清楚不過。”
她要是存心整他們,散播他跟李玉萍婚内亂搞、搞出李素馨的事兒就得了。那件事的殺傷力,可是禍及三個人。
孟連江想通這些,徹底沒了氣焰,“剛剛我氣糊塗了,别往心裡去。”
李素馨沒再吭聲,隻将怨憤的眼神投向孟蕾。要不是這死丫頭當着姚文遠的面兒說她的身世,她怎麼會被逼到投懷送抱的地步?
孟蕾沒閑心跟他們磨叽,“交房,趕緊的。”
“孟蕾,”李玉萍走過來,面色懇切,“現在正在風口上,我們搬回去可怎麼過?你好歹體諒我們一下。不論怎麼說,我們也照顧你這麼多年……”
孟蕾微笑着擺一擺手,“阿姨,您這一套在我這兒過時了,下次記得換個方式。”
“可現在我們搬回去真沒法兒過,素馨是自作自受,可你弟弟也會受影響,他才多大?”李玉萍眼中泛着淚光,“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在這關頭幫我們一把?”
孟蕾卻說起别的事:“我記得,您本來是郊區的人,在市裡找不到穩定的工作,是我媽幫忙給你安排的現在這個崗位,條件是保證我衣食無憂,好歹拿個文憑——那本來就是你們的義務,她還總多給撫養費。這麼多年了,您有沒有還過我媽那份人情?”
李玉萍張口結舌。這些事,孟蕾以前不是認定是楊清竹出于内疚才做的麼?現在卻在給她生母抱打不平……
“你們撫養我那些年,用我跟我媽換到的好處不少。現在,我要不要學你們的知恩不圖報、得寸進尺?”孟蕾目光清寒,“自個兒做的孽,隻能自己受着,您說對不對?”
李玉萍啞然無語。這丫頭擺出來的事,沒一兩天的時間,她根本沒法兒說服她,可現在哪有坐下來扯淡的工夫?
“趕緊搬。”孟蕾彎了彎唇角,“搬回你們自個兒的家,也好準備辦喜事了。鬧到這地步,傻子也看得出,李素馨着急結婚。”
李玉萍閉了閉眼。
李素馨想到了姚文遠的父母,一個脾氣像倔驢,一個對她嘴臉刻薄。現在,他們恐怕是甯可打死兒子,也不想要她這樣的兒媳婦進門吧?
她身形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