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蘇衡和發小王學坤、成煜出去吃飯,商量些事情。
孟蕾留在家裡,專心看他從圖書館借回的書籍。
全與經濟、金融、市場營銷管理入門,前世她也看過這些,不同的是,蘇衡全給她買回來标出重點,并結合實例講解。
現在隻幫忙借書,或許是擔心她三分鐘熱度,不想白費力氣吧。
越是這樣,她越要付出最大的努力。畢竟今年五一左右,她就要開始賺錢,不讓他确定真學到了知識,他一準兒說她胡鬧。
孟蕾想做筆記時,才發現自己連筆記本都沒有,隻好到他書房,拿了一疊空白紙張來用。
埋頭忙到十點半,在室内找了一圈,确定蘇衡帶了鑰匙,安心地轉去洗漱沖澡,随後把兩人換下的衣服放進洗衣機。
躺到床上,她随便挑了本放在床頭的書,消磨時間。
蘇衡每每見過發小,心情都很不錯,她想等他回來,閑聊一陣。
可在床上看書對她來說,和催眠無異,沒多久睡意襲來,眼睑自有主張地合攏,手裡的書落下去。
她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态。
蘇衡進了家門,見茶幾上散放着書本紙筆。走過去拿起紙張看了看,唇角一牽。
她認認真真做了筆記,倒不像是心血來潮。
書頁夾上書簽,紙張歸攏起來,鋼筆旋上筆帽,給她收拾完,他去洗漱沖澡。
卧室的床上,孟蕾蜷縮着身形,書落在兩人中間。
蘇衡收起書,放輕動作睡下,長久地凝視她。
該是心緒平和的緣故,入睡後的她,平甯無辜,更顯得漆黑的眉、卷翹的睫、挺直的鼻、紅豔的唇似神來之筆。
他撐肘,手指在她面頰流連。
年歲小的時候,看着她,他總會想: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孩兒?
結婚到現在,看着她,有時候他想,漂亮得一塌糊塗的人,是他媳婦兒了;
有時候則想,怎麼就栽到了這麼個小混蛋手裡?
孟蕾此刻的狀态很奇怪:一面憧憬着母親回來之後,聯手賺錢的好光景;一面又知曉蘇衡已經回來,就在她身邊。
憧憬很美好,這一刻的感受也很美好。
蘇衡輕輕托起她下巴。
孟蕾終究是放棄了憧憬,眉心微動,睜開眼睛。
恰好是他趨近她的時刻。
蘇衡漂亮的眉微揚,輕笑。
與他性格完全相反,這男人很多時刻笑起來的樣子,分外幹淨、純情。
孟蕾心緒如被陽光照耀,随着他逸出微笑。
下一刻,他不改初衷,欺身捕獲她的唇。
不帶一絲情欲。
如初吻般美好,也帶給彼此初吻般的悸動。
随着親吻的加深,他甩開自己身上的被子,到了她那邊,把她牢牢地攬在臂彎。
孟蕾循着感覺,幫他蓋好被子。
末了,蘇衡的手扣一把她的小細腰,深深呼吸,和她拉開些距離,讓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輕輕拍撫一下她的背,示意她安心睡。
孟蕾環住他,尋到最舒适的角度,閉上眼睛。
過往的矛盾、心結,她已經理出脈絡。
他最無法釋懷的事,自然也已清楚。
是在年前,她生理期延後五天之後,心慌得亂了陣腳。
結婚的确意味着生孩子,可她是将滿二十一歲跟他領證辦的婚禮,沒必要着急,覺得二十四五要孩子最合适。卻也沒為這想法做過什麼。
蘇衡沒耐心歸沒耐心,但對她的事心裡都有數,見她一天比一天暴躁,說過幾天去醫院檢查。
她張嘴就說,到時候記得多帶些錢,要是真懷了,當天就做掉。
蘇衡匪夷所思,說你要是不想要孩子,為什麼不早說?早說了采取措施不就得了?
她能說什麼?隻好胡攪理,說原先無所謂,現在打死也不想跟你要孩子,還勒令他以後不準再碰她。
徹底把他惹毛了,手裡的茶杯掼到茶幾上,碎成幾片。
“早知道你是這麼心裡沒數的東西,就算求着我我都不碰你。”他寒着臉說。
她氣得心肝肺直抽抽,“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就算你給我磕頭,也别想再跟我發生關系!”
“隻管放一百個心,我怎麼還敢再碰您老人家?尤其又事兒事兒的,誰願意費那份兒力?”他說。
把她氣得當場麻爪。
硝煙彌漫地吵了一整天,彼此簡直把傷人絕情的話說盡。
那晚起,他開始睡折疊床。
第二天,他拎着她去了醫院,說要是懷孕了,冷靜幾天再說。
結果隻是虛驚一場,可裂痕已經到了她認為沒辦法修複的地步,加上李玉萍和李素馨不安好心地敲邊鼓,她向他提出離婚。
他隻甩給她倆字兒:做夢。
本來就是她情緒暴躁無理取鬧,還沒完沒了……想起來真無地自容。讓孟蕾說良心話,要是調換立場,她早已惱火得恨不得把家拆掉。
那不是她道歉說軟話可化解的事,隻能依靠實質性地轉變和時間來軟化、拔除他心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