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兩人開好介紹信,他跟父親要了戶口本,她則是從家裡偷出戶口本,一道去領了結婚證。
孟蕾經常有種在做夢的感覺,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想跟她結婚,甚至懷疑過,他因為心儀的女子名花有主受了刺激……
但這又不妨礙他給她十足的安全感。
蘇家四哥,打小就護着她,替她收拾對她惡作劇的小男生、給她買零食學習用品的次數,多到數不過來。
他脾氣上來誰都敢揍,但從來不跟女孩子動手。
為此,結婚之後,她一面依賴他,一面又跟他耍小性子,他總是縱着又慣着她,很快把她慣得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孟家那些人不停地洗腦拱火,令她不自覺地迷失,有了一種近乎不可理喻的狀态。
——想着這些,孟蕾出了神。
蘇衡拍拍她腦門兒,“專心吃飯。”
“哦。”孟蕾回神,對他一笑,眼中有着真切的怅然與歉意。
蘇衡回以一笑,“今天我跟你們主任和領導說說,盡量讓你早點兒離職,陪着媽找找合适的地方,辦相關手續。”
“嗯!”孟蕾想一想,“要是有人問,我就說要讀夜大,還想跟着媽學學做生意。”
“行啊。”
吃完飯,出門前,孟蕾取出母親給的存折,“放在哪兒最安全?”
蘇衡帶她到書房,站到小書櫃前,“我仿着爺爺奶奶用過的書櫃設計的,讓王學坤親手做成,裡面有暗格。”
“是嗎?”孟蕾驚喜。
“其實最好還是買個保險櫃,嵌到牆裡最省心。”蘇衡給她演示開啟兩個暗格的方法,“家底都在這兒,沒事的時候你可以清點一下,但是,除了媽,跟任何人都不能說,不然我可真得好好兒收拾你。”
“不會的。”孟蕾笑得甜甜的,把存折放進暗格,再恢複成原樣。
蘇衡摸了摸她的頭,和她一起換了鞋子,出門上班去。
這天起,孟蕾開始每晚到夜大上課。雖然早就跟蘇衡學到了個中精髓,她仍然全神貫注地聽講。畢竟,不論什麼專業,都可以溫故知新。
授課的老師是四十來歲的男子,想不注意到這個新學員都不行,提問時隻要她舉手,十次總有六七次點她的名。
同學的年齡可謂參差不齊,但都是誠心來學東西的,有個格外用功的美人在班上,心裡隻有慶幸的份兒,遇到不懂的又是老師講過的問題,少不得請教孟蕾。
簡而言之,孟蕾很快混出了好人緣兒,對讀夜大愈發的興緻盎然。
蘇衡自是喜聞樂見,每晚都會準時接送妻子,在家裡給她開小竈的,全是經商方面的知識——王學坤和成煜手頭的事業,他都有份參與,總結出的經驗不比兩個鐵哥們兒少。
這期間,孟蕾辭職的消息在單位上層傳開,她第一時間對劉姐說了理由。畢竟是關系融洽的同事,應該及時打個招呼。
劉姐雖然不舍,卻很理解:“這些年,你跟你媽媽聚少離多的,現在她好不容易回來,是該幫幫她。試着學學做生意也好,這年月,對一般人來說,還是錢最實在,越多越好。退一萬步說,咱就是沒做生意的天賦,蘇衡也能托底,怎麼着都能給你找份更好的工作。”
孟蕾笑着抱了抱她,“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
劉姐笑眯眯的,“回頭我要是混不下去了,保不齊要找你們讨碗飯吃,到時候可别不搭理我。”
“不能夠。有好事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真招人喜歡。唉……等你這大美女走了,不定來個什麼樣兒的,要是歪瓜裂棗的長相還事兒精的性格,不出一星期我就得瘋——落差那麼大,我這小心肝兒可受不了。”劉姐說的是心裡話,孟蕾也就跟蘇衡作,工作能力和态度都沒得說。
孟蕾好一通笑,轉頭又找馮處長解釋了一遍。
馮處長也是做母親的人,與楊清竹算是熟人,對孟蕾的決定給予了全然的理解與支持,又叮囑:“讀夜大要努力,幫媽媽做生意的時候也要用心,我不是要你學得廚藝多好——那隻是你媽媽做生意的一個環節而已,你要了解做生意的正規程序,知道該不該做的那些事兒的線在哪兒,往後要是自己做生意,千萬别踩不該踩的線。”
孟蕾用力點頭,“太謝謝您了,我也不敢保證什麼,隻能說會争氣,起碼不會讓您以後一提起我,就又是皺眉又是歎氣的。”
馮處長逸出愉悅的笑聲,給了她一個有力又溫暖的擁抱,“現在可真乖,也真懂事了。有你媽媽和蘇衡看着你,我沒什麼不放心的,隻是嘴碎成習慣了,改不了。”
這件事過去兩天後,孟蕾正式離職。
當天起,她開始陪着母親在這一區尋找合适的店面。
楊清竹這幾天并沒閑着,在這一區找到了一些房源的信息,因為想女兒全程參與,并不着急去看,隻是及時聯系房東,說了前去看房的大概時間,可以的話最好,要是已經有認可的租戶就算了。
這天下午,母女兩個事先和各個房東聯系,确定看房的時間,出門打面的,遊轉在意向店面之間。
孟蕾興緻勃勃的。她從沒做過餐飲業,但見識過一些年後餐飲業翹楚的實體店,因為旁觀者清,自認很了解店面的優缺點。
這樣積極,隻因這是母親的事業。不是孟蕾的。
孟蕾對自己此生的事業規劃,已經很明确:等到這一年的四月末,機會來臨時竭盡全力,到冬季,就算不能暴富成顯貴,财力也能達到一般人仰望的地步。
在那期間,她就可以騰出一部分資金,開展前景長遠的實業。當然,自己賺錢期間,她也不會忘記蘇衡、母親和兩個好友,到了足以證明選擇沒錯的時候,會逐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