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一直背在身後的手轉到身前,按下小型錄音機的停止鍵,再把錄音機放進帆布袋,随即走到李素馨面前,卯足力氣,甩了她一巴掌,“抽死你丫的算了!你給我記住,打今兒起,就算蕾蕾沒時間收拾你,往後我也盯上你了,這輩子你要是有混得好第一天,我随你的姓!”
稍稍一頓,轉向明嬌,“還有你個不要臉的,千方百計地要做第三者,怎麼那麼賤?别給我機會,不然我往死裡攪和你的事兒!”
明嬌瑟縮一下。
到此刻,孟蕾和大堯已經有些啼笑皆非——瞧着張然炸毛發狠,實在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沒多久,二順引着派出所的人趕到。
明嬌和李素馨被押上警車後,張然取出錄音機裡的錄音帶,移交給民警。
大堯則帶着兩位民警到明嬌開來的車附近,講述了剛剛情況有多危險,請民警現場勘察車子輪胎留下的印迹。
最初,民警本以為是兩個長得太漂亮的女孩子遭人嫉妒,引發了糾紛而已,過來後聽了錄音,又勘察過現場,才意識到這事情不小,神色越來越嚴肅。
跟着到派出所做完筆錄,孟蕾等四人留下聯系方式,承諾有需要一定配合之後,這才踏上回程。
孟蕾堅持給了大堯和二順各一個紅包,笑說:“本來應該請你們吃頓飯,但我媽開的香鍋魚餐廳要快營業了,到時候請你們免費吃一頓,可一定要捧場。”
大堯和二順推脫不過,也就從善如流,前者還誇獎孟蕾和張然:“這次你們考慮得挺周到的,人證物證都齊了,夠那倆神經病喝一壺的。”
二順附和地點頭,“還真是,厲害。”
張然笑着挽住孟蕾的手臂,“全是我家蕾蕾想到的,我隻是準備錄音機,跟着湊熱鬧。”
“哪有。”孟蕾貼了貼她的肩,“從頭到尾都陪着我,我心裡更有底。”
這天回到家裡,孟蕾長長地透了一口氣,感覺輕松了不少。
回想起明嬌提過的王學坤那一節,心裡又不踏實了:他到現在都沒跟自己聯系過,是沒收到照片,還是……直接告訴蘇衡了?
他不會那麼二百五吧?
孟蕾立刻打電話給王學坤,開門見山地說明原因,“你收沒收到?”
王學坤明顯愣了一下,随即就教訓起她來,“蘇衡隻是出差一段日子,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待着?沒事見那個繡花枕頭幹嘛?”
明顯是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孟蕾黑了臉,“你是不是打電話告訴蘇衡了?”
“……”
孟蕾心知自己猜對了,更上火,“你安的什麼心?現在怎麼這麼缺心眼兒?你那個破店早晚得賠本兒到關張!”說完重重地放下話筒。
蘇衡要她遇到事情找王學坤或成煜,結果她沒找他們,這家夥卻給她找了件事。
就算沒結婚,也應該知道夫妻之間的事别摻和,王學坤怎麼連這種常識都沒有?
預感告訴孟蕾,最遲到蘇衡下班前,一定會打回電話。
她打電話到餐廳,找到母親,說:“媽,我晚上有事,您跟朋友一起吃晚飯吧。”
楊清竹不疑有他,應下來。
下午五點多鐘,蘇衡打回電話。
孟蕾很快接起來。
蘇衡說:“這兩天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
“為什麼這麼問?”孟蕾反問。
“感覺。”
“是遇到了些事情,不過已經解決了。”孟蕾說,“你怎麼樣?有沒有人跟你告我的黑狀?”
蘇衡輕輕一笑,“王學坤那個着三不到兩的,聽風就是雨,跟我瞎扯了幾句。沒事。”
孟蕾唇角微微上揚。
“蕾蕾。”
“嗯?”
“四五天後我回家,這幾天你能不能白天隻待在家或餐廳?我心裡有點兒不踏實。”
“有難度。”孟蕾說,“我和小莺、張然要時不時碰面,商量賺錢的門道。”
“緩幾天不行?”蘇衡說,“臨走的時候我怎麼跟你說的?”
“你為什麼不問我遇到了什麼事情,又是怎麼解決的?”因為明嬌那一節,孟蕾有些惱火,“你是哪種不踏實?怕戴綠帽子的不踏實,還是怕我出事的不踏實?”
“這不廢話麼?”蘇衡有些不耐煩了。
“你又廢什麼話?我都沒懷疑你在外面胡來,你倒要求我這樣那樣,憑什麼?”孟蕾不想跟他吵,本心裡想跟他仔細說說今天的事,讓他聯系張然和大堯,可是說話總比腦子快一步。
“孟蕾,”蘇衡語聲低緩,“我不是疑神疑鬼的人,隻是擔心你的安全。這幾天不論怎麼樣,請你白天在家或是餐廳,别再四處亂跑。如果我這次武斷了,回去後随你怎麼罰,現在聽我的。”
“……”孟蕾籲出一口氣,仍是介意他不問自己經曆了什麼,“我讨厭你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
“我已經說了,不想重複,你應該也不想我請媽幫忙看着你。”
他倒是有法子拿捏她。孟蕾更沒好氣了,“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再有,請你轉告王學坤,我讨厭死他這個大嘴巴了。”
說完,她挂斷電話,繞着手臂在室内打轉、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