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騙他。
明明她就從未了解過這顆星球。
隻是随手定位上的,試圖混淆他的視線。
可這樣生動狡黠的她,竟也會讓他産生要流淚的錯覺。
即便是獸神也無法知道,當他看到那枚飛行器陷入火光時。
他心痛得幾乎快要無法呼吸了。
仇恨與憤怒的情緒在撕扯着他的神經。
血脈中暴虐的因子全部被激發。
就連獸态甚至都處在了随時要爆發的狀态。
如果不是那僅存的理智還在線,他可能就真的以為她死在了那場襲擊中。
幸好,獸神是眷顧他的。
她還活着。
像是重新能夠呼吸了般,陸宴的指尖撫摸着自己的胸口處。
目光缱绻又溫柔地注視着屏幕上少女鮮活靈動的神情。
似乎是他的心髒都在伴随着她的一颦一笑。
隻有這樣,這顆心髒才能夠安然跳動。
将所有星系的星球都調了出來,陸宴一個個排查着。
用大數據分析猜測着她的目的地。
飛行器的航行路線被她篡改過,肯定是沒有參考價值了。
陸宴緊盯着面前的顯示屏,海量的信息與坐标數字大量出現。
而他也在不停地耗費着精神力去尋找着。
哪怕他的身體已經處在了極限。
但如果要維持精神力就需要抑制劑的注射。
畢竟,他現在還是在返祖期。
“主子,莫醫生說過,您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注射抑制劑了。”
見自家主子又要開始注射針劑。
祁涼這太陽穴直突突。
獸人的返祖期是十分脆弱的。
稍有不慎就會瀕臨精神力失控,陷入狂暴階段。
而陸宴為了短暫恢複精神力,已經注射了三次抑制劑了。
現在這第四針要是打下去,那可真是離見獸神不遠了。
所以不管怎樣,祁涼都要阻止。
“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宇宙那麼大,危險那麼多。
溫棠一個人在外面流浪,他根本就放不下心來。
“那要不要通知流浪者那邊一起尋找溫小姐?”
多份勢力就多份尋找的希望嘛。
但祁涼私心是不想讓自家主子以損耗壽命為代價強行動用精神力的。
“不需要。”
聽到那隻臭狼,陸宴眸色微沉。
就連語氣中都夾雜了幾分的冰冷。
依照着普佐的性格,現在指不定躲在哪裡哭呢。
不過畢竟也是流浪者的魁首,等他緩過神來,溫棠還活着的蛛絲馬迹就藏不住了。
而陸宴,并不想讓他知道這一消息。
他想要,徹底地獨占她。
讓她,成為他一個人的妻子。
這種近乎恐怖的偏執欲與占有欲早已越過他的理智。
悄悄地找到她,圈養她。
讓任何人,都不能再有機會觊觎她了。
冰冷的藍色試劑被推入血管之中,陸宴的精神力劇烈波動。
可正當他準備探查時,力量倏然被抽空。
緊接着就暈在了主控台前。
“啧,你家主子現在都這麼瘋啦?”
接到消息後匆匆趕來的莫修遠連忙将人扶到休息室。
為他檢查着身體還不忘跟祁涼打趣。
沒辦法,他認識了陸宴二十多年。
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不計利益不計後果地要得到一個雌性。
這種被世俗情愛沾染得透透徹徹的禁欲上位者發起瘋來,就還蠻帶感的。
“可能介個就似愛(二聲)情吧。”
祁涼滿臉深沉。
但為了主子的身體還有陸家的未來着想。
他不得不聽從莫修遠的建議,将抑制劑給調換了。
“這哪是愛情,明明就是個瘋批。”
誰家好人談個戀愛差點把自己給談死啊。
不開玩笑,就像陸宴這樣不計損耗的透支身體。
他估計他都堅持不到明天。
輸上液後,莫修遠又仔細給他檢查了下身體的其他指标數據。
蕪湖,小夥子不錯呀,居然還動了情欲。
啧,之前不是還嫌棄人家,說自己隻是為了利益。
就問你現在臉疼不疼?
瑰色的星雲之中,十幾艘印有金色薔薇的帝國軍艦急速穿梭。
先前派遣出去的前部艦隊被全部殲滅。
君堯氣得牙都癢癢。
嘶,好想把那隻臭狼的腦袋咬下來當酒壺。
可等到他趕到的時候,這裡早就恢複了平靜。
甚至就連航行記錄儀都被人拿走了。
他撲了個空。
而且還沒有任何能夠朝流浪者發難的證據。
可就在他準備撤離的時候,羅盤顯示器突然多了一個白色星點。
“跟上去。”
一向吊兒郎當的王儲冕下難得正了正神色。
或許,這是一個突破口呢。
駕駛員動作迅速地操作着主控台。
可還沒完全追上,安全系統就響起了警報。
【您即将進入高濃度輻射區,001号系統檢測您并未配備防輻射系統,已開啟自動返航模式】
君堯:……
垃圾軍艦。
要是他能搞到那隻臭狼的最新艦船設計稿就好了。
不過那枚飛行器他看着有點眼熟啊。
上面好像是陸氏的标志。
“待會抽出一支小隊,跟着它。”
高濃度的輻射區他才不去湊熱鬧嘞。
本來就快要到返祖期了,精神力不太穩定。
他可沒有給自己沒事找事的習慣。
軍艦調頭,順利返航。
可卻與剛剛趕來的楚熠擦肩而過。
“還能再快一點嗎?”
少年咬着唇瓣,伸着腦袋,恨不得把眼睛都放在顯示屏上的那個坐标上。
即便是皺起了眉頭,那張臉也精緻漂亮得不像話。
是星際獸世中極為少見的娃娃臉。
“少主,這已經是最快了。”
馬裡奧有些惆怅。
好不容易少主脫離危險期,這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又開着艦船追上來了。
“我想盡快見到阿棠。”
他想要見她,立刻,馬上!
然後抱住她,帶她回家。
這已經成為了他蘇醒後的執念。
可等到艦船完全抵達坐标點時,卻沒有任何飛行器的蹤迹。
甚至就連任何的電子設備信号都沒有了。
他,還是來晚了嗎?
明明流浪者号和陸家的艦隊都返航了。
就連帝國的軍艦也不願意在這片核輻射溢出的地方多待。
那麼阿棠呢,她去哪裡了?
無盡的宇宙中,一枚逃生艙以抛物線的形态投擲到了地球。
啪叽一聲,艙提降落至地面,濺起一片灰塵。
受重力作用,還打了幾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