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抓着機械手臂,一腳踩着機械大腿的溫棠徹底無語了。
她到底是有多麼逆天的運氣才能湊齊一胳膊一腿。
而且到目前為止,她都沒能确定聲音的來源。
也就阿狸滿是激動地朝垃圾堆飛奔而去,大喊着,
“霸霸,窩終于找到你啦!”
小團子直接撲到垃圾堆裡。
溫棠眼疾手快直接提溜起它的後脖頸。
這才沒讓它成為一個小埋汰蛋。
“你确定這下面的是你爹?”
人孫悟空被如來佛祖壓在山下五百年還能露個頭呢。
這阿狸它爹連個頭都露不出來。
“就是窩霸霸,窩才不會像麻麻一樣,認不出自己的親人捏。”
阿狸重重點頭,神色十分認真。
而突然被Cue的溫棠隻能尋找着可以利用的工具。
打算先把人從垃圾堆裡翻出來。
總不能真像孫悟空一樣被垃圾壓上個五百年吧。
四小隻機械狗也來幫忙。
差不多挖了将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溫棠這才看清底下被埋的‘人’。
他的臉與正常獸人沒有任何的區别。
甚至還要比獸人的臉更加英俊精緻。
即便皮膚表面被灰色的粉塵所覆蓋,但仍然能夠看出他的美貌。
溫棠曾穿越過上千年的曆史,跟無數古人打過交道。
但都沒有面前的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震撼大。
他鼻梁高挺,眼窩稍稍深邃些,但并非是西方人的長相。
而是十分純正的中式美男。
不過就是太髒了。
所以溫棠稍稍打量了一會兒後就移開了視線。
繼續向下挖,這才将他的半個身子給挖出來。
殘破的電線淩亂地纏在其他金屬垃圾上。
男人的軀體隻剩下一隻腿和一條胳膊了。
“這還能接得上去嗎?”
看着另一邊好好放置的胳膊和腿,溫棠撓頭。
主要是她一個文職工作者,對于理工電路方面确實不懂啊。
“可以的,但能麻煩小姐先帶着阿狸離開這裡嗎?
十分鐘之後,沙塵磁暴就要來臨了。”
男人雖然軀體殘破,可那雙黝黑的眸子始終都十分真誠。
就連語氣中都是獸世中少有的禮貌與尊重。
仿佛就像是來自數千年前的華夏,禮儀與體态都極為出色。
“我知道這對于小姐來說很為難,但我會報答您的。”
畢竟誰都沒有義務留下來照顧一個陌生人。
“那你要怎麼辦?”
正當男人準備将自己藏得一些資源全都送給溫棠時。
卻被她給打斷了。
就算是機械獸人也無法抵禦磁暴所帶來的傷害。
不然他也不會讓自己帶着阿狸離開。
“我?
我沒關系的。”
似乎是極為驚訝會有人關注自己。
玄嚣擡眸,朝她露出一抹笑容來。
原來,被人關心會是這樣的感覺。
一時間,男人胸口處的紅色能量石亮了亮。
“要走一起走,我不會把你丢在這裡的。”
不由分說地拉住男人那快要掉落的手臂。
溫棠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坐上飛天金屬闆。
這要是再不配合,那她就要使用武力了。
“就是啊霸霸,我們快帶麻麻一起回家吧。”
霸霸肯定是覺得帶着他會拖累飛天小摩托的速度。
可磁暴真的很危險。
會幹擾機械獸人的電流。
嚴重的話,可能他們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它想要會說話會陪它玩的霸霸,而不是一具冰冷的金屬。
“可是……”
玄嚣眉頭緊皺,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少女壓着他的肩膀坐了下來。
“閉嘴。”
再糾結下去,大家都一塊祭天得了。
溫棠讓阿狸操控中金屬闆,還不忘拿上男人斷掉的胳膊和腿。
四隻機械狗似乎也感受到四周的危險氛圍。
咬住牽引繩就迅速跑了起來。
由于金屬闆面又加了一個人,所以溫棠不得不與他靠得極近。
幾乎是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借你的腰摟一下。”
巨大的推背力讓溫棠不得不牢牢地攬住他的勁腰。
随着飛天小摩托的啟動,身後的核磁爆也迅速席卷而來。
可就是在這種危急的險況之下,男人卻像大腦短路了般。
身體僵硬着,就連一向璀璨的黑眸也暗了暗。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環抱住。
很溫暖,也讓他十分貪戀。
由此,竟生出了一分不合時宜的妄念。
在鋪天蓋地的灰色塵暴之下,沒有人注意到男人胸口的紅色能量石閃耀得刺眼。
像是解鎖了某種情緒般,男人的眼神變得幽暗無比。
如同深淵降臨般。
而溫棠即便是穿着防護服,可磁暴的來臨卻依舊會讓她感到恐慌。
飛天的塵沙刮得四處作亂,好幾次都差點将她的護目鏡給劃碎。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昏暗。
這種在黑暗中穿行,面對着未知的場景。
才是她最為害怕的。
所以下意識地,溫棠的指尖就緊緊抓握住了她能抓到的一切。
但在精神的高度緊張之下,她并沒有聽到身前男人的悶哼聲。
感受到腰窩處傳來的微弱力道,玄嚣向來平靜如水的臉龐上第一次出現了龜裂。
其實少女的力道對于他來說并不算大。
可她掐住的地方是他的腰窩,有些敏感。
而且她還不斷地将小腦袋往他後背上貼。
那裡的每一寸電路都在為他傳輸着這一觸感帶來的愉悅與快感。
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充斥着他的胸口處。
也讓他大腦中的芯片以一種可怖的速度迅速進化着。
四隻機械狗幾乎是将動能拉滿了。
可磁暴還是緊追不舍,卷起了大量的垃圾與石塊。
即便溫棠小心躲避着,但人類的反應能力終究還是有限的。
一塊尖利的金屬面闆朝她襲來。
千鈞一發之際,男人護着懷中的阿狸。
側身用那隻快要掉落的胳膊替她擋住了這次意外。
而那隻胳膊也毫不意外地徹底報廢了。
電流發出刺啦的聲響,火星四射。
可溫棠卻被男人保護得很好,身上除了髒點外。
沒有任何的傷口。
就連防護服都沒有絲毫的破漏。
但反之男人的身上,即便是由各種金屬構造而成的。
可也被摧殘得不像樣。
像是從被人随意丢到垃圾堆中廢棄垃圾般。
可憐兮兮。
卻又如同保護公主的騎士般極盡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