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撲鼻的花香随着微風送入溫棠的鼻尖。
神殿分别之後,沐慈就将她送回了卧房休息。
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她入夜後去泡溫泉。
原本溫棠是不想動彈的,但他說神殿的溫泉是聖水。
療愈作用極強,對眼睛的恢複也有好處。
所以溫棠這才換上了長款浴袍。
夜色已至,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男人如同往常一樣,神色清冷平淡。
仿佛這世間的任何事物都不足以令他産生分毫的情緒。
握住少女的手腕,指尖是嬌軟的觸感。
沐慈的眸色顫了顫。
在這昏暗燈光的照應下顯得格外亮眼。
“祭司大人是種了什麼花?”
越往外走,花香就愈發濃郁。
隻是這裡似乎種了很多種類的花,她有些分不清。
“鸢尾。”
見她神色無異,他又不甘心地補充道,
“是黑色的鸢尾花。”
緊盯着少女精緻昳麗的臉龐,沐慈不願錯過她的絲毫表情。
可她的眸色中閃過懷念、愧疚……
卻唯獨沒有愛意。
看呐,就算是玄嚣犧牲了自己。
都沒有辦法換回她的片刻喜歡。
這樣的犧牲,簡直就是愚蠢!
壓抑着胸口中翻滾的情緒,沐慈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起。
掌心中嫣紅的玫瑰花瓣濺出汁液,順着他蒼白的腕骨蜿蜒流下。
滴落至白玉石闆,繪出點點梅花。
“溫小姐知道黑色鸢尾花的花語嗎?”
身前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并且轉過身來。
溫棠一時不察,直直地撞入了他滾燙的胸口處。
像是獨攬珍寶般,沐慈虛虛握住她的軟腰。
掌心貼于她的脊背,指尖無限流連。
“什麼?”
鼻尖被撞得生疼的少女眼眶都冒出了生理性淚水。
當然是沒有聽到剛才男人在說了些什麼。
隻能略顯無措地擡眸。
可也就是這副欲拒還迎,嬌軟含淚的模樣徹底讓沐慈的理智崩潰。
他的指尖不自覺地撫在她微紅的眼尾。
一下下磋磨着,似乎是要将那裡徹底染紅。
薄唇一點點貼近着那瑩□□緻的鎖骨。
發了瘋地想要在她身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烙印下獨屬于他的痕迹。
可現在還不行。
重重壓下眸底的欲望,沐慈在她的發頂輕輕落下一吻。
如同春風拂過般,輕飄飄的。
卻飽含無盡的愛意與占有。
“是絕望的愛。”
男人微頓,嗓音中有幾乎不可察覺的顫意。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害怕。
他害怕他會和玄嚣一樣。
哪怕是犧牲所有,也換不回她的喜歡。
他知道她喜歡黑色鸢尾。
但她從來都不知道它的花語。
玄嚣種了那麼多,但也從未告訴她内心所想。
他對她的愛意永遠深沉隐忍。
即便他們千年後再次重逢,相處了這麼多天。
他也依舊未曾表露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