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卧房中突然傳來一道重物墜落的悶響聲。
被一腳踹下床的小雪豹滿臉懵。
可愛精緻的小臉上也滿是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
還有我的棠棠呢?
哦,它的棠棠還在床上嘞。
屁颠颠地爬了起來,小雪豹咧嘴笑着。
可剛想跳上去,就聽見少女咬牙切齒的嗓音傳來,
“回你窩睡去!”
楚熠:???
貌似被當成家養的寵物了耶。
不過主人是棠棠的話,它也超愛的!
清晨,陽光灑落于床前。
透過層層紗帳落在少女精緻的臉龐上。
似是被驚擾般,她卷長的睫毛不安抖動着。
像是一隻垂落在花蕊的蝴蝶般輕顫着。
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适應了久違的光線後。
溫棠擡手,遮擋了些陽光。
如楚熠所言,她的視力的确恢複了些。
但看東西還是有些模糊。
隻能看到床腳旁蜷縮着一坨白色的毛茸茸。
還沒睡醒?
似是有所感應般,小雪豹抻了抻四肢,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然後沖剛剛睡醒的少女比了個wink。
被揣下床算什麼,那它也是守了棠棠一夜呢。
勇敢豹豹,不怕困難。
就要為愛向前沖沖沖!
自我pua了一會兒後,小雪豹又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口号。
不過它的精神力好像恢複了很多。
原本要持續三天的返祖期這次也隻有不到十個小時。
果然棠棠就是它最大的幸運星!
重新跳回圓床上,小雪豹又跟少女親昵了一會兒。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用腦袋蹭蹭她的掌心,用軟乎乎的肉掌扒拉一下她的胳膊。
反正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用來撒嬌跟棠棠貼貼的機會。
畢竟它麻麻可是說過,撒嬌男人最好命呢!
小雌性都吃這一套的嘞。
不過别人吃不吃的,溫棠不清楚。
反正她對毛茸茸是沒有抵抗力的。
不過也隻僅限于将他看作是寵物幼崽。
“阿棠?”
被摸得舒服得直哼哼的小雪豹翻着滾。
不自覺地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能開口說話了?”
停下手中的撸毛動作,溫棠有些驚訝。
看來他恢複得還蠻不錯的。
也至于讓她太過擔心了。
“嗯,精神力恢複了好多。”
腦袋上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
小雪豹有些不滿,随後用貼了上去。
不過這次溫棠可就沒有順着他的意了。
畢竟是個獸人,她也不好太過無禮放肆。
見少女轉身去洗漱,小雪豹一溜煙地就爬了起來。
撇着小嘴,雙眸也是濕漉漉。
看起來委屈巴巴又可憐兮兮。
嗚嗚嗚,麻麻也沒跟它說過要當個啞巴獸人呀。
不過楚熠向來是越挫越勇的。
追随着少女的腳步就跑了上去。
可由于太過激動,沒放慢速度。
小鼻尖直接撞到了門上。
這回是真的哭出來了。
而洗漱完出來後的溫棠就看到一坨白絨絨在牆角面壁思過。
這是emo了?
不過晚上睡得那麼香的獸,白天也會抑郁?
躲在牆角猛擦眼淚的豹豹擤了擤鼻尖。
它可不能在棠棠心裡留下哭包的印象。
不過真的好疼啊!
清晨八點,沐慈掐着時間點來到卧房。
他鼻尖微動,覺得總有種屬于豹子的腥臭味。
可很快這股味道就被花香與少女的馨香所掩蓋。
昨夜神殿的防護系統并未顯示有入侵迹象。
難道是他因為昨夜心緒波動太大,導緻精神力不穩定?
步入卧房,沐慈仔細查看。
确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就連氣味也十分的幹淨。
除了早已睡醒的少女,呆呆地望着窗戶的方向。
不是,這貌似是高樓啊。
就這麼跳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而且總感覺它剛才跑路那架勢,像極了快要被正宮抓包的情夫。
收斂好情緒後,溫棠的目光轉向聲源的來處。
嗓音依舊嬌糯可人,毫無壓力地拿捏着眼盲人設。
“祭司大人,早安。”
男人逐漸靠近,高大的身姿将嬌小的少女完全籠罩于陰影之下。
隻是在即将觸碰到她時,停了下來。
神色不明。
“溫小姐今天似乎醒得格外早了一些。”
她的一切習慣他都極為了解。
甚至就連作息都牢牢地刻在心間。
但沐慈這個人,向來敏感多疑。
哪怕是微乎其毫的細枝末節,他也能夠覺察出其中的異樣。
比如說這扇窗。
他記得,昨晚隻是留了一條縫隙。
可今早卻被打開了一個大口子。
“可能是昨晚起風了,窗戶總是吱嘎作響,然後就把我給吵起來了。”
困倦地打了個呵欠,溫棠心中忐忑。
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畢竟她現在是個不能視物的瞎子。
“是我考慮不周,抱歉。”
重新将窗戶關好。
沐慈的指尖劃過窗沿縫隙,眸色幽暗。
原來真的有隻不知死活的小東西闖了進來啊。
“沒關系,不過我還有點困想再睡一會兒,祭司大人還有事嗎?”
少女的眼尾泛着紅。
眼眶中也是生理性淚水,濕漉漉的。
比沐慈見過的任何寶石都要漂亮。
“倒是沒有别的什麼事情,隻不過我今天會有些忙。”
“溫小姐會乖乖地待在房間的,對嗎?”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壓迫力十足。
甚至就連嗓音中都帶着幾分寒涼與上位者的威壓。
他垂眸望着她,不願意錯過她的絲毫表情。
可始終都沒有發覺任何的端倪。
反倒是他自己,沉淪在她靈動的美貌之下。
無法自拔。
“當然。”
少女乖巧點頭。
像隻柔弱的小白兔,安靜又聽話。
“那溫小姐就再睡一會兒,待會兒我會給你送些糕點來。”
男人毫不在意地蹲下身來。
以仰望者的伏低姿态一點點靠近着她。
忍住心底奔騰洶湧的欲望,探出指尖。
最終停留在了少女披蓋的錦被上,觸摸流連。
“好。”
眨了眨眼睛,溫棠想要看清他的長相。
可還是一片模糊。
唯一能夠看清的,就是他穿了件極為華貴的白色長袍。
上面用金線繡制的繁瑣花紋,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像是為了鍍了層金輝,高高在上,俯瞰衆生。
隻是原本該在神殿中央享受無上榮光與供奉的神明。
此刻卻半跪在她的面前,動作自然溫柔地替她掖着被角。
仿佛是在對待着一件珍稀易碎的寶物。
奉上了他所有的耐心與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