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披了件絨毯,可還是好冷。
少女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而身旁的兩個男人自然沒有忽略她的狀态,連忙都湊了過來。
一個跑去關窗,另一個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神色中都是十足的關心和擔憂。
唔,好像又不冷了。
“溫小姐,你是在懷疑我的醫術嘛?”
手指間撚着一根針管試劑,莫修遠戴着膠皮手套,眸色無奈。
楚氏是壟斷了帝國的醫藥行業。
但藥劑師又沒被他們壟斷。
何況,返祖期的危險衆所周知。
各個世家也都有儲備藥劑師為其研究緩解試劑。
“這種試劑我也注射過,的确可以安然度過返祖期。”
見她喝下了他遞來的水,陸宴皺起的眉尖松了松。
随後又解釋道。
“那就麻煩莫醫生了。”
溫棠剛要側身,可或許是昏迷中的少年察覺到了不安。
他的手,精準地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一時間,整個房間内的氣氛又凝滞了。
在場兩個男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兩人觸碰的手腕處。
眼神像是淬了一層寒冰,陰冷至極。
就連莫修遠準備注射的動作都頓了頓。
他怎麼覺得這倆人是想讓那位直接噶了呢?
“阿熠?要打針了,先松開。”
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溫棠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可少年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般,追尋着鼻尖的馨香。
然後就湊了過來,将滾燙的臉頰貼在了少女裸露的肌膚上。
這動作熟練極了,像是已經進行過上百次般。
看得那兩位的眼眸都在泛着嫉妒的腥紅。
普佐:要不還是一刀捅死算了。
陸宴:要不還是一槍打死算了。
最後還是莫修遠在那兩位滿含威脅的眼神下,開了口,
“溫小姐,我需要先給他檢查一下身體。”
沒辦法,打工人的淚目誰懂!
許願年底獎金翻倍!
“乖,先松手,待會我就來陪你。”
像往常一樣,溫棠揉了揉他的發頂,語氣溫柔極了。
完全是把他當作小孩來哄了。
陸宴、普佐:……
用得着那麼麻煩?
直接把手砍掉不就得了?
月光輕柔皎潔,落在窗台。
蜷縮着身體的少年側着身,嫣紅的唇瓣輕擦過溫棠的指尖。
他痛苦地嗚咽着,可喉中卻又發出愉悅的咕噜聲。
升騰的體溫可骨頭的劇痛令他難受。
但少女的撫慰與馨香讓他似乎脫離了灼燒的痛苦。
時間悄然流逝,就在衆人已經打算強行将他扒拉開後。
少年松開了溫棠,神志也稍稍清醒了些。
甚至都能做出回應,
“唔,阿熠要乖乖等阿棠回來的。”
無意識地眨巴着眼睛,他像是要将她烙印在腦海中般。
緊緊地盯着她,就連視線始終都沒有偏移分毫。
用臉頰輕輕蹭了少女的掌心,楚熠松開了指尖。
然後再次陷入了昏迷。
莫修遠:???
返祖期的獸人對于外界有極強的攻擊性。
根本就是近不了身的那種。
更别說是什麼信任感了。
沒動手直接将人弄死都算是理智的了。
結果就這?
被一個小雌性哄一哄揉一揉腦袋就好了?
那還要他這針價值上億的試劑幹嘛?
深吸了一口氣,莫修遠上前。
可他剛俯身準備查探時,少年睜開了那雙充滿敵意的黝黑瞳孔。
獸耳由于被受到了侵犯而冒了出來。
就連露出的鋒利爪子也都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隻需要輕輕一劃,面前的威脅就會消失。
“你乖一點。”
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溫棠無奈歎氣。
這要是把醫生給傷着了,那他可真就沒救了。
“唔。”
少年嗚咽了一聲。
在感受到了熟悉的馨香與觸摸後又恢複了原狀。
他從不相信任何人。
但如果那個人是溫棠的話。
他隻會無條件地獻上所有的信任與忠誠。
被猛獸視為獵物的敵視感迅速消失,莫修遠上前繼續探查。
在各種高端儀器的加持下,他難得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莫修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就連他都露出難色,陸宴猜測着那位的狀态怕是要很棘手了。
一旦楚熠陷入狂亂失智,他必須要帶阿棠離開。
“他貌似并不需要這針試劑。”
翻看着儀器上穩定的數據,莫修遠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溫棠。
除特殊藥物外,能夠緩解獸人返祖期的隻有雌性的安撫。
但是這倆人看着也不像是事後啊。
就連空氣中的味道都很幹淨。
難道隻是因為楚熠的體質特殊?
畢竟那場實驗莫修遠也是有所耳聞的。
“行,我這就去給他準備棺材。”
聽到這兒,普佐壓着内心的喜悅。
裝作十分悲痛的樣子就要離開。
隻是轉身時嘴角的弧度快要壓不下去了。
死了好啊,死了就沒人跟他搶棠棠了。
“那倒也不用,我的意思是說,他的返祖期隻要熬過今晚就可以平安度過了。”
精神力沒有暴漲的趨勢,就連情緒也很穩定。
高燒高熱對于強壯的獸人來說并不算什麼。
度過今晚就沒什麼問題了。
壓根就不用浪費他那針試劑。
正準備放首好運來的普佐頓時垮了張批臉。
陸宴的臉色自然也沒好到哪去。
隻是顧忌着溫棠還在場,所以隻能裝作十分大度的樣子。
讓莫修遠帶來的男護士好好照顧他。
“他沒事了,别擔心了。”
上前握住少女的手,陸宴想要讓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隻能再次轉移話題,
“吃過晚飯了嗎?我從陸家帶了些過來。”
有了陸宴的提醒,溫棠這才感覺到饑餓感。
她睡了一天沒有進食,再加上照顧了楚熠到半夜。
這會兒放松下來肚子早就餓扁了。
“有紅燒肉和大米飯嘛?”
少女眨巴着濕漉漉的眼睛,像是隻幼獸般看着面前的男人。
令陸宴心緒微滞,喉結也不自覺地上下滾動着。
他的棠棠,總能輕易挑起他的欲望。
低下了頭,陸宴的目光落在了與少女相觸的腕骨。
指尖稍稍摩挲了一下。
像是得到了滿足般,男人壓下了内心卑劣的占有欲,笑容和煦道,
“有的,上次你做的時候安娜就在旁邊,她複刻了一遍。”
這種事對于機械人來說并不算什麼。
但前提是發布這道指令的主人要有這個心思。
對于她的喜好,陸宴私心地想要全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