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做到和某人的原裝臉沒有半分相似的。
至于他為什麼鑒定為不是秦牧遠自己畫的——上半年後者還對許竹舞台妝需要的眉筆和眼線筆傻傻分不清。除非某人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演,不然此人能在自己休假期間在家中完成這樣脫胎換骨的蛻變,那真是做什麼都能成功了。
内裡腹诽萬千的人面上不動聲色,将手邊的身份證和駕駛證遞還回去。他起身看向對方,委婉地下了逐客令:“那麻煩師傅你先去停車場吧,我和藝人辦好退房手續就來。”
袁師傅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手邊的牛仔褲,随即跟着站起來,遲疑地問:“……呃,白哥你有沒有需要帶走的行李?我先給你拿下去吧,你們退完房後直接來停車場就行。”
白适南挑了下眉,也不推辭,隻笑眯眯地往房間門口指了指:“我的箱子就在那裡,辛苦袁師傅了。你先下去,我去隔壁叫下藝人,随後就來。”
“沒事。”袁師傅二話不說,提起行李箱後徑直走了。
白适南目送着對方進了電梯,接着走到隔壁房間跟前敲門。
如果情侶兩人中的其中一個費盡心思,隐瞞自己的行程,千裡迢迢地從北到南,不惜編個身份也要跑到另一個邊上待着,會是什麼原因?在今日之前白适南會回答:過紀念日、求婚、給個意外驚喜,反正就是這種。
可某個小騙子的行為和上面格格不入,先不說兩人的紀念日還有好幾個月,再說就算是為了求婚或者給驚喜,隻聽說瞞着當事人把親朋好友請來見證的,沒聽說要自己爆改租車司機的,哪有這種賽道?!
聽到門鈴聲響,早早收好東西的窦科開了門,他一手拎着手提包一手拽着行李箱,緊張又興奮地說:“是不是馬上就去進組了?”
“嗯,”白适南暫且中止頭腦風暴,輕輕颔首,“走吧。”
“好的,”窦科忙不疊點頭的同時心底閃過一絲疑惑,說,“白哥,你的行李沒落下吧……”
白魔王的形象在青年的心底逐步加深,他下意識地覺得對方另有安排。
“啊,行李?放心,沒丢,”白适南沒仔細解釋,隻笑了笑,又揚揚手機, “放平心态就好,曾老師明天就到春城來。我先給秦牧遠打個電話?一兩分鐘吧。”
“哦,好。”窦科自覺噤聲,看了看手機後貼心地建議,“那白哥你先給人打了咱們再坐電梯吧,就怕電梯裡面信号不好,打不通。”
電梯從十二樓下到設有停車場的負一樓,約莫需要一分鐘。
不得不說缺心眼的某人運氣很不錯,白适南自覺也被提醒到,于是愉快地接受了這個建議,“行。”他看了眼時間,感覺差不多後撥通了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與英文提醒同時出現的是白适南有些驚訝的表情,他意外地放下舉到耳邊的手機,按亮屏幕後沉吟兩秒,随即利落挂斷:“走吧,暫時打不通。”
“沒打通嗎?”窦科邁步跟上,伸手按下關門鍵的同時接過話頭,“可能秦哥現在有事吧,要不白哥你先發個微信?等會兒再給他打?”
等會兒小騙子還要開車呢,怕是更沒空接電話。
白适南老神在在地說:“沒事,我也不着急,這兩天什麼時候打……可能都一樣。”
窦科:啊?
窦科:哦。小情侶日常聊天而已。而且白哥和秦哥的感情又好,所以什麼時候打都一樣,我懂我懂,正常正常。
電梯徐徐下降,即将上崗就業的袁師傅正尋求場外支援。
“我覺得白哥對我有點……審視,但又說不上來,還是說這是我的錯覺?”
要不是人類的通訊技術暫且不能支撐用手機突破物理限制,不然屏幕那頭的金亦鳴說什麼也要揭竿而起。
“不是,哥,你之前是人男朋友,現在是一個陌生司機。他們那一行本來要注意的事兒就多,你總不能要求人拿對男朋友的态度對一個包車司機吧?”金亦鳴真的很想把發小的腦子剖開,“那白哥和那種當中央空調的渣男有什麼區别?”
盼望着發小醒悟的某人沒能得到心儀的答案,隻聽到對面很是認真地反駁:“白哥不是渣男。”
金亦鳴:我知道了,我是渣男。我渣我自己,大好年華我不出去玩,擱這兒一邊給人當壯丁一邊給大少爺你當知心樹洞。
“那你說說,你剛剛和白哥見面後發生了什麼?”金亦鳴揉揉眉宇。
秦牧遠言簡意赅地說了經過。
金亦鳴沉默三秒。
“我有個問題:你把你白哥的行李提下去了,那位窦老弟的呢?我記得你現在的定位是被你家白哥聘為他藝人拍戲期間的司機,不是你白哥的私人司機吧?”
“他還跟你說他去隔壁叫下藝人,”金亦鳴真情實感地發問,“這要換個脾氣大點的藝人,司機幫自己經紀人順手帶行李下去,卻不給自己帶,他不會覺得有點奇怪嗎?”
職場如戰場,金亦鳴同志在職場打拼的時間非常非常短,奈何他本人實在愛沖浪,不在娛樂圈勝在娛樂圈——主要這個行業讓他感到一絲熟悉,都有堆熱愛計較雞毛蒜皮的親戚。
“袁師傅,聽我的,别光盯着你白哥了,不想那麼快露餡兒的話記得理下别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