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河打算先去城南看看,城南多密林,妖物很大可能藏匿在那裡。
曲河一路向南走,所見的景象從擠擠挨挨的房屋逐漸變成荒村。
兩邊道路盡是許久無人住的坍塌的黃泥舊屋。
不知走了過久,曲河眸光無意向那一處破舊的屋子瞥去,突然看見一抹鵝黃的裙角在屋後一閃而過。
曲河蓦然駐足,細細看去。
跟在一旁的尹惠舟見曲河突然站在原地盯着某處,也順着曲河的目光看去,卻隻看見一間破舊的屋子,看了一會兒沒覺得有何奇怪之處,不由得疑惑問道:“大師兄,怎麼了,那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曲河帶着迷茫的神情,不确定地道:“我剛才好像在那兒看到了一個人影。”
尹惠舟朝那屋後走去,過了一會兒又回到曲河面前,把用手帕隔着捏着的東西給曲河看。
“隻是一塊破裙角,它挂在灌木叢裡,大師兄或是看花眼了。”
曲河又往那兒看了看,他總感覺剛才的确像有個人站在那。不過尹惠舟都親自去看了,隻是一塊破裙角,那兒的确沒人。
或許是他太多疑了吧?
“的确是我看花眼了。”曲河看向尹惠舟,對方眼裡含着淡淡的笑意。
那笑意在曲河看來像是滿含嘲諷,在他心裡,尹惠舟就算對他再溫和有禮,和尹或月始終是同一類人。他心裡頓時有些莫名的氣惱,自己捉妖心切,卻如驚弓之鳥被尹惠舟看了笑話。
尹惠舟将那破裙角連同自己的手帕一同丢掉。
曲河沒再言語,繼續朝前面的密林走去。尹惠舟向後看去,尹或月和尹原風已經追上來了。他轉過頭,看着曲河的背影,嘴角微勾,眼神一下子變得陰冷。
或許是密林邊緣,樹木并不是特别密集,曲河他們走的還比較順利。但漸漸深入後,前方确實很難再繼續走了。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灌木叢長滿刺令人難以下腳。曲河他們不得不禦劍在密林上方繼續尋妖。
曲河他們用尋妖法器搜了半天,除了驚動一些小動物亂竄,就是隻找到一些妖氣微弱的剛開了神志的小妖,并沒有發現師伯所說的殺氣重的妖。
曲河漫無目的的随着法器的指引朝密林裡看。一片濃綠中,一抹鵝黃忽然闖入他的眼簾。曲河目光一凜,聚焦在那個身影上。
那是一個穿着鵝黃衣衫的模樣嬌俏可人的姑娘,正笑吟吟的擡頭看着曲河。
曲河大驚,腦中蓦然閃過他方才看到那抹鵝黃裙角。
但當時尹惠舟去往那破房屋後,并未發現有什麼人。
曲河眉頭皺了皺,卻見那姑娘一轉眼就跑到了别處。曲河心下一急,禦劍俯沖進了密林。那姑娘隔着一段距離在前面跑着,曲河想要加速,卻感覺靈力莫名受到了限制,邪卻飛的越來越慢。
曲河幹脆飛身下了劍,收了邪卻疾奔追那姑娘。跑着跑着發現腳下的路平坦了許多,看了看四周,他原來已經追着那姑娘從密林裡跑出來了。
但他記得之前他離進密林的地方還挺遠的,怎麼會這麼快就跑出來了?
那穿鵝黃衫的女子一直跑到密林外、荒村的一棵粗壯的古樹邊才停下,看到追上來的曲河,笑嘻嘻問道:“小道士,你怎麼一直追着我啊,是不是喜歡我啊?”
曲河皺皺眉,被那淡黃衣衫姑娘沒臉沒皮的話羞紅了臉,怒喝了一聲:“妖怪,你胡說八道什麼!”
那鵝黃衣衫女子頗有興味的看着曲河的反應,見他惱羞成怒,突然作恍然大悟狀,問道:“你生氣了?莫非是不喜歡我這副模樣?”
說罷踱步到那株古樹後,從古樹另一邊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另外一副樣子——一個長相溫婉的藍衣女子。
曲河眼睛蓦然睜大。那妖物看着曲河的表情,見他還是一臉嚴肅,狡黠一笑,又踱步到樹後,再出來,又變成一個容貌清麗的綠衣女子。
曲河始終保持警惕,眼神清明,看這妖物打算幹什麼。那妖怪又走到樹後,變成一個妖|豔火|辣的紅衣女子。
曲河不為所動。
那妖怪不死心的又從樹後轉了出來,這次,她變成了一個五官精緻,冷漠如神谪的白衣女子。
曲河呼吸一滞,神情終于有了變化。
曲河自視道心穩固,看見這位白衣女子冷漠的眉眼時,卻也不由得晃了晃神,這一晃也不由得亂了心。
那妖怪見曲河愣住,終是動了心。便以這副形态緩緩走到曲河面前,朱唇微張,對曲河輕輕吹了口氣。
曲河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對方吐氣如蘭,神志不覺更加迷糊。他盯着對方冷漠的好看的眉眼,總覺得像一個人,那人的眉眼應該也是冷漠的,而且是更好看的。
是誰呢……
曲河這樣想着,沒有察覺白衣女子緩緩湊上來的臉龐。忽然臉上一陣溫熱的觸感,曲河反應過來,身子一震,睜大了眼。
白衣女子親了他。
白衣女子親完了他的臉,目光又聚集在他的唇上,那冷漠的表情松動,對着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