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人派申岚将至寶帶出陶家,陶家必然會派人尋找,而依之前陶倦所言,這個人很大幾率會是他。”
陸松岚思考了一下:“所以你認為幕後人最終的目的是将陶倦引出陶家?”
秦階摩擦着食指關節,眼神幾度變化,最終搖搖頭:“陶倦是陶家嫡系子弟中最小的一個,也是修為最低的。如果我是陶家主,絕對不可能隻派他一個出來。”
“兩種可能,一是陶家所有的人都身負比尋找至寶更重要的任務,二是至寶隻有陶倦能尋回來,他是獨一無二的。”陸松岚看向秦階:“你覺得哪種比較說得通。”
秦階指尖輕點床邊:“都說得通,也都說不通。”他眼底微暗,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最起碼對陶家來說,陶倦是特殊的。”
陸松岚見他腦袋清明,哼笑一聲不再說話。
秦階心中有了打算,在識海中對剛哭完一輪的7107說:“我有點擔心陶家的情況,陶倦若是一去不回,我會一直瞎猜亂想,還不如跟上去看個明白。”
7107打了個哭嗝,小聲“嗯”了一聲,當做答應了。
秦階聽得可憐,放緩了聲音哄它:“若是陶家無事我定然第一時間離開,絕對不耽誤時間,蒙都又不是沒有傳送陣。”
“我知道的。”7107沒有秦階想象中的着急,“任務完成時間還很充裕,宿主多走走是好的,說不定還能觸發新的支線任務。”
秦階松了口氣,又好好哄了系統一會兒,才退出識海,盤坐冥想。
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疑點重重,秦階腦中的思路千絲萬縷混成一團,但始終找不到一個清晰的線頭。想了半天無果,隻能暫時擱置在一旁。
蜃槐的空間中靈氣稀少,秦階将滞留在體内的靈氣煉化進五瓣花後就無所事事了,想跟陸松岚聊兩句,對方正陷在被褥中睡得人事不省。
秦階看着白團子随着呼吸一顫一顫的小胡子,深刻思考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睡個回籠覺。
還沒等躺下,屋外忽然傳來強烈的靈力波動。
秦階瞬間警覺,剛要跳下床去查看情況,陸松岚睜開一隻眼懶洋洋阻止他:“别擔心,是蜃槐。”
秦階驚疑不定,聞言靜心感知,确實從磅礴的靈力中感知到難以忽視的木屬性。
“是蜃槐要将張家送出空間了。”
秦階坐回床上,沒有繼續修煉,見陸松岚眼皮一耷又要睡,一把将小狗撈起來抱在懷裡。
陸松岚睜開眼,莫名其妙看他,秦階任他看,理直氣壯道:“萬一出什麼意外,我得抱着你跑。”
陸松岚嗤笑,熟練在秦階懷裡團成一個團。有坐騎不要是傻子。
秦階擔心的意外并沒有發生。幾息後,昏暗的房間中光線逐漸明亮,秋日暖黃色的陽光透過窗棂照進屋内,驅散了從另一個空間帶來的陰沉霧氣。微黃的落葉被從遠處的山谷間吹過來,打着旋撞在走廊深紅的柱子上,啪的一聲,整個院子活了過來。
秦階拉開房門,擡手遮在額上,望着湛藍的天空。多日不見強光,眼睛被陽光刺得酸疼,一行淚順着眼角滑下來,朦胧間似乎見一個金色小巧的東西從天上飛過。
秦階眨眨眼,見陶倦也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忍着強光,欣賞久違的天光。感覺到視線,陶倦放下手,露出通紅的眼圈,與秦階遙遙對望。
相顧無言,秦階笑了一下:“走吧,去找張家主辭行。”
短短幾天,陶倦圓乎乎的娃娃臉瘦了好幾圈,臉側的輪廓清晰了很多,襯得圓圓的眼睛大而深邃,整個人成熟了很多。他神色複雜看着秦階,最終點點頭。
蜃槐将張家整個搬走,現在又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仙府中沒有什麼需要重新打理的,張家主不需要主持大局,本不算太忙,但是秦階和陶倦到的時候,張家主正火急火燎地推開門,一副馬上就要出門的模樣。
剛拉開門就對上兩個小輩,三人大眼瞪小眼,還是陶倦先反應過來,拱手行禮:“冒昧前來,打擾張伯伯了,請問是否是族中出了什麼事情?”
“诶呀哪有什麼事呀。”張家主心情非常好,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不過是在槐神的空間裡憋太久了,實在是難受啊,這好不容易出來,就想着出去溜達溜達。”
說着張家主後退一步,将二人迎進屋中:“我這沒什麼大事,倒是你們二位行色匆匆的,是有什麼緊急事嗎,但說無妨。”
說着但說無妨,雙手卻不老實地擺來擺去,一副實在坐不住了的模樣,似乎陶倦隻要開口說無事,他下一刻就會沖出去。
倒是忘了張家是一家子e人了。
秦階失笑,抱着狗好整以暇站在旁邊,等着陶倦自己開口,視線無意中一掃,卻見張家主寬大的袖袍下一點金光一閃而過,定睛一看又什麼都沒發現。
秦階眼神變換,側眸去看陶倦,對方正心事重重,顯然無心分神。秦階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陶倦沒有透露他們曾經進到崖下山洞,見到被南海龍膠封在其中的逆世猿,隻說耽誤的時間太久了,事情緊急,需要立刻啟程出發。
張家主一聽他要走十分不樂意,覺得作為長輩沒有招待好小輩,極力挽留他再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