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清越心下一驚。
糟了,這麼快,他連對方的行迹都看不清楚,這差得也太大了吧!!
面前掠過一陣涼風。
清越暗道不好,他的修為低微,根本躲不過這次的攻擊!
又是一聲鐵器相撞的聲音!
這一次,并非顧重紫,而是一抹暖黃色擋在了塗山清越的身前。
金鸾一手執降魔杵,另一隻手上還提着剛才去買的東崖國特産白玉糕,替塗山清越擋下了緻命的一劍!
降魔杵雖短,卻正好将道士的劍身卡在中間,讓他無法再将劍壓下半分。
金鸾舉着手臂,硬生生頂着對方傾瀉而下的威壓。
她竟還有心思跟清越調笑:“清越,我隻不過是離開了片刻,怎的還出來領秀派的道友了?”
聽到這話,道士擡眸,看到了金鸾發髻間插着的金色鳳凰步搖。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原來是鳳凰山莊的道友。”很快,道士便收了手上的力氣。
他手中的長劍入鞘,發出“叮”的一聲清脆聲響。
金鸾見他沒有再戰的意思,便也收了手中的降魔杵。
“清越,發生了何事?”金鸾微微向後側了下頭,詢問塗山清越方才的情況。
清越一見二師姐來給自己撐腰,氣焰立刻又嚣張了起來。他指着被人扶起的公子哥兒,怒道:“師姐,方才此人對小紫出口輕佻,我氣不過便教訓了他。”
“他說了什麼?”
“他說小紫跟我搞到了一起,是小紫來勾.引我的!”塗山清越越說越氣,他直接指着陳家公子哥兒的鼻子罵道,“小紫才多大的孩子啊?這黃謠造出來你是一點都不眨眼的嗎??你配當人嗎你!”
金鸾點點頭,表示她已經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對着陳知一抱拳:“方才時間緊迫,還未來得及介紹。我乃鳳凰山莊二弟子金鸾,轄山莊内的大小事宜。”
“聽我師弟所言,是令弟出口不遜在先,那也莫怪我師弟出手。”金鸾的臉色冷了下來。
她向來是幫親的人,更何況這件事情清越和小紫根本也沒做錯什麼:“不知陳道友不對着魔修拔劍,對着我師弟一個玄門正道作甚?”
陳知點點頭。
“小弟無狀,卻也該是做大哥的懲罰。貴派師弟出手傷人,我這做大哥的,自然也要讨回公道。”
金鸾剛想嗤一句一派胡言,誰知此話一出,陳知身上的威壓驟然重了一層!
金鸾自然不可能在外人面前露怯,她冷笑一聲,同樣對着陳知釋放了自己的威壓。
一時之間,二者的威壓相抗,竟然分不出誰勝誰負。
馬車内,湯敏敏作為金丹期的修為者,自然感受到了二人這股不尋常的氣場。
透過鏡子碎片,看到對方竟然如此蠻橫不講理,湯敏敏也坐不住了:“…我下去看看。”
可湯敏敏話音剛落,就感受到身邊的明棠驟然釋放出一股極強的真元波動!
這股波動以明棠為圓心,像是傳遞出去的水波,隻是頃刻之間就蕩遍了整座小鎮。
金鸾等人這段時日經常與明棠相處,已經十分熟悉她的威壓;可是陳知甫一接觸到這股真元波動,他的臉色蓦地一變!
“原來,竟還有高人在此。”
冷汗順着他的後背滑下。
“掌門曾飛鴿傳書給貴山莊的湯莊主,望鳳凰山莊此次也能來參加論道大會。想必方才正是湯莊主的真元。”
隻是陳知自然不能讓金鸾等人看出來自己的慌亂,他強穩心神,對着金鸾說道:“既如此,倒不如論道大會時,領秀派與鳳凰山莊的弟子們分出個勝負。金道友,你看如何?”
“自然。”金鸾的臉仰得快比天高。
“告辭。”
陳知對着金鸾一拱手,就帶着他那沒用的弟弟離開了。
他剛一走,金鸾緊繃的身體就倏地松懈下來。
塗山清越站在金鸾的身後,他能夠看到,師姐背後淌下來的冷汗,幾乎快要濕透她的後背。
“二師姐!!”
塗山清越跟顧重紫連忙來到金鸾的身邊,扶住了她。
“我無大礙。”金鸾說道。
她看着陳知離開的地方,極其不滿地哼了一聲:“什麼東西……當年領秀派的掌門就看師父不順眼,現在倒好,徒弟們也結下梁子了。還真真是冤家路窄。”
一旁的顧重紫簡直快要内疚到不行:“對不住,師姐……這件事全都怪我……如果我沒下車的話,陳家公子就不會看見我了……”
“不是!分明不是你的問題!!”清越叫道,打斷了顧重紫的話,“小紫,他出言不遜挨了打是他活該,他為什麼不能好好跟你說話?滿嘴胡謅就是要挨打!為什麼你要拿别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塗山清越雙手叉腰,惡狠狠道:“奶奶個球的,看來這幾天要惡補一下劍訣了,等到了什麼狗屁論道大會,我就專門挑着領秀派的弟子揍!揍他們個屁滾尿流!!”
“就會嘴上放兩句屁。”
金鸾白了清越一眼,随後看向小紫。
“雖說你三師兄的話糙了些,但是道理不糙。”
金鸾握緊了顧重紫的手,說道:“小紫,這件事并非你的錯。更何況,師父對我們的教導也從來都是,受了欺負一定要欺負回去,她會一直做我們的靠山。”
顧重紫原本都已經眼淚汪汪的了,可是聽到金鸾的這番話,她用力點點頭,使勁兒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金鸾摸了摸她的頭,道:“走,好不容易到山下來一趟,師姐給你買點好吃的。莫要讓那些渣滓壞了心情。”
“嗯!!”
…
湯敏敏看到鏡子碎片映出的景象,長長地松了口氣。
明棠就坐在湯敏敏的身邊,她的臉上依舊是那般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