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是,不像妹妹。”
“您能說明白點嗎?”
“說不明白,也可能是不像妹妹的感覺,不像你現在的樣子。”路行雲無奈地聳聳肩。
“天天看書,也沒看出什麼門道,詞窮呢還。”鐘淺晴笑着放棄這個話題,不再追問,一蹦一跳的往家走,像隻快樂的兔子。
“親愛的妹妹,這麼大個人了,咱那恬靜的形象能釋放點給我嗎?”
“不能,你昨天不是想看我周記嗎,快點兒。”
“也沒那麼急。”路行雲解釋道,“其實……”
“怎麼?”
“我是想以後等我上高中,咱倆不在一個學校,你能堅持這個周記的習慣。咱們可以通過周記分享平時遇到的新鮮事和心情。現在發生的倒是不着急。”路行雲思考了一下,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而且,中考就分流了。兩年後,你也不一定會和我考到一個學校。”
鐘淺晴不蹦跶了,垂着個腦袋“哦”了一聲,一路無言。
元旦過後,期末考試很快到來,又很快結束,緊接着就放寒假。路行雲考的不錯,正在家玩遊戲,聽見她媽媽打電話,提到妹妹名字。
“淺晴暑假有事沒事?”
路行雲奇怪,這才寒假,老媽問暑假的事幹嘛?
“你還記得趙一百嗎?就是跟劉衆和、鄭大千特好的那個。之前東北某單位宣傳科鐵三角。”
路行雲停下手裡的鼠标,把聲音關上,豎起耳朵聽她媽講電話。
“對對,衆和在某科幻館當動畫總導演、大千兒堅持拍戲、一百這不去戲劇學院當老師了嗎?他要籌備一個新電影,自己做導演。”
“電影是以一個女鋼琴家的成長為引,變幻的鋼琴旋律作為表現形式,刻畫出胡同裡的那些人與物、是與非。大概是這樣,我說不清楚。總之,他們現在需要一個會彈琴的女孩演女主的少女時期。你說咱們淺晴不是現成的人選嗎?”
“哈哈哈,我家這個吊兒郎當的不會彈琴。你家淺晴又會彈琴,又漂亮,臉盤小的跟瓜子仁兒似的,上鏡絕對好看。”
“嗯嗯,你和淺晴還有她爸商量商量。不耽誤學習,暑假才拍呢。如果可以,春節後咱們就去試鏡,也不一定就被看上了。不過既然有鍛煉的機會,幹嘛不去試試呢。”
“不謝不謝,那行,回頭你給我信兒。回見。”
“哎呦,臭孩子,你吓死我了!”王雪放下電話,隻覺得頭頂上有昏暗的壓迫感,一擡頭發現路行雲正窩在她身後,彎腰勾背的耷拉着個腦袋偷聽。
“媽、媽,淺晴是要去拍電影了嗎?”
“你倒是聽的明白。是,我的老戰友籌拍電影,找女主小時候的人選,最好會彈鋼琴。淺晴這不是正合适嗎?我估計這孩子隻要去試鏡,沒跑兒,就是不知道願不願意。”
“我去問問。她就在家。”
“诶!你别着急,我先讓她……”王雪話都沒說完,路行雲就沒影了。
到了鐘家,陳孑已經和鐘強父女說完電話内容。鐘強一個理工男,對這些本來就沒概念,所以沒有任何意見。兩位家長随後就把空間留給孩子們,他們忙着做飯去了。
“你怎麼想?”
“想試試。”鐘淺晴笑着看手裡的簽名手冊。
她不是那種主動尋找機會的人,就像文藝演出不會主動報名一樣。但如果有機會找上門,并在她能力範圍之内,她就會接受并答應。
很顯然,鐘淺晴對表演并不排斥,甚至可能感興趣。
“那敢情好,你要是選上了,能帶我去旁觀嗎?我不喜歡看電視電影,還有那些明星,但我好奇拍攝過程。電影制片廠你們後來也去了吧,是不是很好玩!坐在綠幕前面,我就在飛毯上了。”路行雲眉飛色舞的回憶着。
“那就帶上你。不過得等我試鏡通過。”鐘淺晴認真的看着對方。
“我媽說你沒跑兒。”
“真的嗎?那我是不是得準備什麼啊,春節後是什麼時候?啊,看來得早點告訴阿姨,這樣咱們可以多點時間準備。”
“行,你等我。”
“打電話就……”
路行雲又沒影了,鐘淺晴坐在椅子上沖着門口發笑,這人,一陣風一樣。前一陣竟然還覺得她成熟穩重了。
那次元旦文藝演出後,路行雲和鐘淺晴回家路上的話題,她不繼續追問是有原因的,因為有件事鐘淺晴沒說。
那天,站在教室門口的路行雲。
不像姐姐。
……
試鏡時間定在大年初六,劇本的名字叫《于音》。劇組要了鐘淺晴家的電話,問了問鐘淺晴的情況,得知她姥姥家就住在胡同時,直接告訴她什麼不需要準備。
很快春節了。
路行雲這邊除了沒有爺爺,老家兒齊全且身體都很硬朗。鐘淺晴這邊比較不好說是慘還是不慘,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隻有姥姥健在。
三十和大年初一路行雲都很忙。她爸路知遠下邊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除夕的時候,除了小妹妹要去婆家,剩下所有路家子弟都齊聚在首都西邊某城區的一個老屋裡。
“奶奶,過年好!二叔二嬸,三叔三嬸過年好!”路行雲一進門就忙着拜年。
路爺爺去世的早,路知遠和母親一起把大弟弟路知途、二弟弟路知歸、小妹妹路知遙拉扯大。兄弟姐妹之間,感情深厚,堅不可摧。
後來生活好了,路知遠屬于技術崗位,工作忙,無法照顧老人。大弟弟路知途下鄉後娶了東北某個省會城市的姑娘,對方家裡人丁稀少,他就留在了那裡。所以現在路奶奶和二弟弟路知歸一起生活,路知歸一直沒結婚。
“來,小行,紅包。”二叔先把紅包遞過來,難得他今年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