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音,電話被挂斷了。
這下着急的是路行雲了,她沒想到一句玩笑話能給鐘淺晴惹生氣了。
她最近是不是忙的壓力太大了,我不應該逗她的。路行雲心裡特别愧疚,拿着手機發呆。
鐘淺晴挂電話後,認認真真的生氣了10分鐘,她剛剛是真的怕路行雲心裡不舒服,本來對方期末就沒考好。她了解路行雲,平時看着不正經,但對于學習成績很在意。那次中考沒考好,整個人都不正常一陣。所以她才趕緊打電話過去。結果路行雲竟然是在逗她。
10分鐘後她開始進行自我批評:完了,我又小題大做了,怎麼能亂挂電話呢。這下真有事了。她會不會生氣,是不是就不來找我了。
于是,她果斷拿出手機,發短信。
【對不起,我不該挂電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淺晴看了看手機,沒有新的消息。
她坐不住了,開始對着帶來的毛絨玩具“lulu”撒癔症。
“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嘛。”
“不生氣了好不好。”
“胡撸胡撸毛,不發愁。”
“……”
很晚很晚的時候,她收到一條短信。
【晚安。】
……
“淺晴今天狀态不好啊。”鄭導和藹的看着她,已經NG好幾條了。
“對不起,導演。”鐘淺晴聲音很小,沒看鄭導,她感到非常的抱歉,耽誤大家時間了。
“哎,沒事沒事,這孩子,休息會。陳珂,先拍你的。”
鄭導拍了拍鐘淺晴的肩膀,陳珂也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她沖導演點點頭,去大楊樹下坐着。
一上午,手機好多條未讀消息,多是來自同學們,沒有她的新消息。
中午劇組發盒飯,沒吃,吃不下。沒有她的新消息。
下午,是對手戲,陳珂能分擔點狀态,稍微好一些,沒有影響拍攝,順利收工。沒有她的新消息。
這是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鐘淺晴回到賓館,坐在床上心裡發澀。她考慮過回家,又怕回去路行雲不見她。
“啊”鐘淺晴抱着枕頭捂着臉,倒在床上,想哭。
這時,門鈴響了。
深呼吸,揉揉眼睛,開門。
是路行雲。
“嘿嘿,沒想到吧,我今天一放學就來了。卷子也講完了,明後天也沒事,沒必要去,和老師請了病假,就說最近胃病犯了。”
“撲”,這回輪到路行雲差點坐一屁蹲,她還背着書包,裡面有日用品,作業,書,遊戲機等等,挺沉的。冷不丁的撲過來一個大幾十斤的“人形玩偶”,誰承受的了。
“您能矜持點嘛?以前還知道臉紅,現在怎麼明目張膽占我便宜。”
鐘淺晴也不說話,開始哼各種不知名的調子,幫路行雲把東西擺好,把她的那張床給騰出來。自從不用上課後,家教就不跟着住了,上面堆滿了鐘“影後”的衣服。
總之,鐘淺晴現在非常開心,她的心情——瞎眼可見。
“你為什麼不給我發消息,我一直在等。”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發?”路行雲擡眼看她,一臉壞笑。
“我不知道說什麼,我和你說對不起,你也不說沒關系。”
路行雲深呼吸了一下,決定結束這個話題,這簡直就是低幼版對話。
“我怕自己憋不住告訴你要來,所以才不發的。”
顯然,鐘淺晴滿意這個答案。
“你請假老師就信了?”
“去年不是犯過一次胃病嘛,老師不敢不放。”
鐘淺晴想起去年十月她倆過完小生日沒兩天,路行雲沒去接她,發消息告訴她胃病犯了。回去才知道,她是哭着回家的,這是得有多疼。據說當時班主任不在,她去辦公室請假的時候給科任老師吓壞了,差點叫救護車。
鐘淺晴當時一度以為是自己做的炸醬面肉有問題,路行雲告訴她絕對不是。她說是天涼還吃冰棍造成的,誰知道呢。
“也對。不過,你那個胃病既然犯過,就要注意了。”
“知道了,老媽子。”
“……”
炎炎夏日的夜晚,蛙鳴蟬叫。同樣的一座城,不一樣的房間,兩個剛鬧完别扭的人相聚在一起。那一晚她們仿佛多年未見一樣,暢聊彼此的生活,,分擔郁悶和難過,分享開心和喜悅。那晚,她們在各自的床上,面對面,聊了很久很久……
從那天開始,片場的百年大楊樹下,多了一個小馬紮。
同時也少了一個小馬紮。
陳珂一大早來了就覺得奇怪,自己的馬紮怎麼跑旁邊小柳樹下邊去了,不遮風不擋雨的……
鐘淺晴後來跟他解釋,大楊樹下蟲子太多,“溝通感情”小柳樹更合适,也好看,更有意境。陳珂一開始真的相信了,直到他看到鐘淺晴休息的時候跑到大楊樹下和路行雲有說有笑,吃飯喝水聊天,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多餘了。他倒是也不在意,可能姐妹情深吧,有些話題不方便男孩子聽。
這邊路行雲再次發揮嘴甜的能力,把鄭導哄得一愣一楞的,使得她在片場行走暢通無阻。她也不白混,沒事打打雜,幫着搬東西整道具。鄭導也樂意,這不免費勞動力麼。再加上路行雲本來形象就不差,要長相有長相,要身高有身高,有事沒事充當個群演再合适不過了。不過路行雲到底不是演員,鄭導糊弄她說擔心搶鏡的問題,不讓攝影給她正臉鏡頭。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戲一天一天的拍。轉眼已經八月中旬,初夏轉盛夏,驕陽似火,大地再次進入烘烤模式。
“怎麼,等小女友呢?”
路行雲正坐在樹底下看書,一聽這話,臉刷一下就紅了,聲音很熟悉,擡頭:“周,周桐姐姐。”
周桐今天穿的白色t恤,粉色運動短褲,高馬尾,白色棒球帽,淡妝。整個人顯得清新有活力,非常适合這個片場的風格。
她看見路行雲臉又紅了,覺得好笑,心想,還是這麼可愛。
“是不是被我說着了?”
“沒有,那是妹妹。”路行雲不知道周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再說她和鐘淺晴,這些個導演,還有家人都認識,現在可不能暴露了。畢竟她需要翻越“喜歡女的”和“喜歡妹妹”這兩座大山。她不怕高山險阻,但她怕還沒翻,山沒了。
“沒事,姐姐什麼不清楚啊,再說,什麼年代了,喜歡女生很正常,我也喜歡女的。”
神馬?路行雲下巴差點掉了,她在和我聊什麼。我是吃瓜了嗎?這個女演員可真是有點意思。
周桐看她不說話,歪着個腦袋,心想應該是猜中了啊,現在孩子嘴這麼硬的嗎,自己話都說成這樣了,還不承認,套個話這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