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你挑的頭兒。”
“哈哈哈哈。”鐘淺晴幹脆笑出聲,攙起王雪的胳膊。“幹媽,還有菜要端嗎?”
“還是我們小淺乖,你别管了,讓小行端就行,坐、坐。”
“好的,幹媽。”
“爸,你不管管麼。”路行雲求助似地看向路知遠。隻見,路知遠擺擺手,眼神的意思很明确——别找我。
“一大老爺們兒在那兒坐着幹嘛呢?”王雪終于看見路知遠了并且不是很順眼。“起來,去開瓶酒。你們幾個可以喝點兒,明天孩子們又走了。”
“好嘞。”
“小雪,你别老叨叨他們了。”陳孑洗了水果出來,笑着看她老閨蜜。“回頭給人倆吓的不敢回家了。”
“哎,還得是你。鐵打的閨蜜,流水的家。”
“哈哈哈,媽,這可是您說的啊,流水的家。”
“去去去,給大家盛飯。”
“得令!”
這是這個暑假鐘路兩家能湊齊五人聚會的唯一一天,所以王雪和路知遠早早就開始準備。不大的餐桌上擺滿美味佳肴,雖說都是家常做法,卻足以看出用心。
“小淺多吃點,太瘦了。”王雪心疼幹女兒,她知道演員不能吃脂肪含量高的食物,在準備食材的時候特地選了高蛋白低脂肪的肉類。“這個大蝦沒放什麼油,也不鹹。”
“嗯嗯,好的,幹媽。”鐘淺晴先給路行雲夾了一個,又給自己夾了一個。“您也吃。”
“早上看新聞,《源》首映的反響很不錯呀。”路知遠舉着杯子。“來,祝我們小淺票房大賣,幹杯。”
“謝謝,幹爸。”鐘淺晴以無糖可樂代酒和大家碰了一杯。她見身邊的路行雲将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小聲囑咐道:“你少喝點。”
“為你提的酒,得幹了。放心,沒事兒。”
她沒再說話,嘴角不由得上揚。
“你這個學期考的怎麼樣啊?”路知遠很少關心女兒的學習成績。“是不是考完四級了?”
“放心,成績穩定。四級的話,估計600分左右吧。12月考六級,問題不大。”
“英語什麼時候這麼好了?”王雪感到詫異,把紅酒遞給路行雲。“真是難得。”
“我早就悟了。”
“那咱們也和小行提一個,祝她學業有成。”路知遠看向女兒,再次舉杯。
“謝謝老爸。”路行雲又幹了。
随後,陳孑也和路行雲幹了一杯,路行雲喝酒實在,杯杯見底。
鐘淺晴怕她一杯一杯的喝多了,起身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路行雲笑着接過來,她喝的有點猛,臉上泛起紅暈。“他們高興,難得團圓。”
“嗯嗯,我知道。”
這一切都被沒喝酒的王雪看在眼裡,這兩個孩子感情是不是太好了。雖然以前也是互相夾菜,倒水,但是今天倆孩子飯桌上的互動狀态怎麼跟兩口子似的。
她決定再觀察觀察。
“小行,幫我和陳阿姨再盛一口飯。”路知遠這邊和陳孑喝的開心,兩個人聊着舊人趣事,懷念大于難過。鐘強已經去世一年了,陳孑也想和别人多說說他們的過去。
“我去吧,幹爸,小行喝酒了。”鐘淺晴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你給我爸盛,我給你媽盛。”路行雲站起來跟着她進了廚房。
“難得我媽胃口這麼好,她很少吃兩碗飯。”
“你表現也還行。”
“謝謝寶貝誇獎。”鐘淺晴左右看了看,隻聽“啵”的一聲,她快速在路行雲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别動。”
“啊?”
鐘淺晴“啊”的功夫,腦門上也被迅速刻上一吻。“哈哈哈,全是油。”
不一會兒,路行雲和鐘淺晴笑嘻嘻地從廚房出來,雙方眼裡快沒别人了。
“還喝嗎?我給你倒。”
“好。”
鐘淺晴拿起醒酒器,瑪瑙般的紅酒柔和絲滑地順着杯壁流入杯中。紅色液面緩緩升起,純粹透明的色澤映射出餐桌前熱鬧的團圓景象。佳肴盛宴已剩不多,幾個人聊的火熱,神态各異。
懷念與追憶、祝福與關愛、期許與暢想,紅酒裡的畫面溫暖而美好。這是一頓普通的團圓飯,也是家人用感情繪出的一幅夏日畫卷。
“咱倆得注意點兒了。”飯後,路行雲回到房間把門關上。“剛才我媽一直觀察咱倆來着。”
“啊?我沒看見幹媽有什麼異常啊。”
“你看她,她不會表現出來。但你給我倒酒的時候,我從杯子裡看見她在看咱倆,不是一次兩次,眼神不對。”
“……”
“更年期的女人,異常敏感。”
“也對。”鐘淺晴點點頭。“我媽好像也更年期了,也很敏感。不過她是多愁善感型的,竟憶苦思甜了。”
“那我懷疑王教授是焦躁不安型的。”
“你别這麼說幹媽。”
“小淺,從遺傳學的角度上看,咱倆更年期狀态會随媽。”
鐘淺晴一聽這話音就反應過來了。她們兩個老了以後,一個多愁善感?一個焦慮不安?路行雲是這意思吧。
“幾十年後的畫面我都想象出來了。我在家裡暴跳如雷、大肆咆哮,你跪坐牆角拿塊兒抹布傷春悲秋、哭哭啼啼。”
“路行雲,你才哭哭啼啼……”鐘淺晴“哈哈”笑個不停。“還有為什麼是抹布,不應該是手絹麼?”
“嗯嗯嗯,對,手絹也行。”路行雲笑着把鐘淺晴抱起來去沙發上坐着。“你看我爸,多怕我媽,以後你的命運……很難說。”
“我才不怕。再說了,幹媽那是關心你。她再怎麼叨叨你,不還是讓你和我一起回H市麼,我都有點内疚了。”
“你内疚什麼啊?”
“她對我這麼好,我卻把她女兒帶走了。”
“别急,寶貝,這都是暫時的。”
“什麼意思?”
“未來你還得和我一起孝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