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兩個核桃精手牽手躺在床上微笑對視。
那一刻,她們在一起了。
音樂電影的演繹逐漸進入尾聲,鐘淺晴将畫面調為循環播放。
空谷傳聲,冰面上休息的雪花感知到旋律飄揚在山谷間,再次踮起腳尖,翩翩起舞。
它們不想錯失與偉大作品浪漫共舞的機會,舞姿輕盈優雅,幸福而愉悅,正如這首樂曲的作者創作時所處的環境一樣。該曲由著名作曲家巴赫譜寫,名稱——《G大調小步舞曲》。
它還有另外一個溫暖而浪漫的名字——《愛的協奏曲》。
“我有時在想,平港城那晚我們就應該在一起。”路行雲默默地說道。“是我的猶豫和不确定,讓咱們耽誤了一年。”
“不是。”
“怎麼說?”
“你還記得我拍《如果的意外》時,咱們兩個說過的話嗎?”鐘淺晴的眼神清澈堅定。“你說‘有得必有失,即便是重來也不會重新選擇。’”
路行雲笑着點點頭,她們都記得。
“你還說‘如果猶豫了,選錯了,那麼在未來遇見同樣的事,一定要找到正确的選項并且堅定的做出選擇。’姐姐,我們不可能每次都能做出正确的選擇,但是我們隻要知道目的是什麼就好了。”
鐘淺晴坐了起來,她看向路行雲,眼神變得真摯、動情。“這個目的我知道,你知道,我們一直都知道。”
“姐姐,我愛你。”
她沒等路行雲回答,雙手托住對方的臉頰,唇瓣相觸。
是半甜白葡萄酒的味道,酸度适中搭配淡雅的果香,甜而不膩。酒香感受到音樂的曼妙,順着氣息遊走于唇齒間,時而清新,時而炙熱。
音樂電影循環播放着,燭光溫暖,鮮花與蠟燭相擁,香氣彌散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鐘淺晴的動作很輕,她輕輕壓向路行雲,輕撫對方緊緻水嫩的臉龐。纖細靈巧的手指似微風般輕柔地劃過路行雲微紅的臉頰、細長的脖頸、弧度似琴弦的鎖骨……
路行雲閉上眼睛,安心感受着對方輕而溫柔的動作。她的呼吸不快,起伏卻很明顯……
細吻如雪花的腳尖在輕觸冰面。
這是溫度與溫度間微妙的默契。
晶瑩剔透的雪花遇到潔淨冰冷的湖面,竟變得溫暖。
它輕踩着,跳躍着,旋轉着,在冰面上自由飄逸地舞出優美的弧線。
一道道弧線出現,一道道弧線消失。
冰下的水流在湧動,熱氣上升。雪花感知到了,加快了舞動的步伐。伴随悠揚舒緩的旋律,弧線不再消失,雪花用靈動的腳尖勾勒出一幅絕美的畫作。
這是《愛的協奏曲》下,浪漫而絕美的畫作。
畫面過于美好,四周的看客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手舞足蹈,紛紛加入這場大自然的即興創作中。
遠處,皚皚雪山舞動着身軀;近處,樹木和風結合揚起枝幹。越來越多的雪花從天而降,它們奔向湖面,步伐歡脫肆意,熱烈地慶祝這如期而來的冬日盛典。
在雪花歡快地腳步下,湖水不再寂寞。暗湧帶來熱量,水流放肆地翻騰,冰面裂開。
調皮的雪花感知到溫暖,它們停下腳步,笑着左右相望。
終于,它們手牽手沾合在一起,靜躺、融化。
“姐姐。”鐘淺晴低聲呼喚。“生日快樂。”
“謝謝。”路行雲額頭上冒着細汗。
鐘淺晴臉很燙,她坐起來穿上睡袍。然後,将沙發上的毛毯蓋在她身上,躺在她身邊輕輕攬住她。對方像個大貓一樣順從的窩在她懷裡。
依稀間,她聽到她的呼吸并不平穩。
鐘淺晴抱緊她,輕吻她的額頭。
片刻後。
路行雲好些了,她擡起頭。“小淺。”
“嗯?”
“我愛你。”
鐘淺晴淺吻了她兩下,輕撫她的臉頰,她知道。
現在,她很開心。
燭火依然在燃燒,蠟燭和花仍在不知疲倦地釋放着它們的味道。這時,鐘淺晴聞到了另外一種甜膩的氣息,她擡頭看向茶幾。
是蛋糕上的奶油化了。
“好點了麼?”鐘淺晴拉開距離,單手撫摸路行雲泛紅的臉頰。“是不是有點不舒服?”
“不是有點。”路行雲露出一個微笑,微微上挑的眉毛卻擠在一起。她本想表現的輕松點,隻是身體不允許。開心是開心,但也确實少了點快樂。“不都這樣麼,緩緩就好。”
“對不起,姐姐。”鐘淺晴不經意嘟了下嘴,表情遺憾。“不過……”
“什麼?”
“早晚的事兒。”
“……”路行雲忍着不适,笑出聲。剛剛,心跳不知從什麼時候如疾風般奔湧而上,又不知從什麼時候如雪崩般快速下墜。大起大落間,她的身體發生了奇妙的變化,由緊繃漸漸松弛下來。
“而且,你竟然準備了……”鐘淺晴想笑,她到現在仍覺得不可思議,還是姐姐想的周到。
事實又證明了那句話,意外總比預想來的快。
鐘淺晴推倒路行雲時沒想那麼多,她用濕紙巾擦了手,隻是想學路行雲下午那樣小試牛刀。誰知,吻到一半的時候,路行雲不知道從哪扔出來個粉色的小盒子……于是,她就地取材,因地制宜。
“這個小盒子是……”
“啊——”路行雲将臉埋進對方肩膀。雖說這是她送給她倆的生日禮物,這兩天肯定會用到,但她堅信會先用在鐘淺晴身上。“我休息會兒。”
路行雲頭一埋,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哈哈哈哈,别害羞嘛,買都買了。”
“啊——啊——”好羞恥。
“哈哈哈哈哈哈。”鐘淺晴心滿意足,抱着路行雲不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