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小……殺青宴最好不要喝酒。就算喝酒，也就一杯。”她憋半天了，做不到拐彎抹角。“喝多是很危險的事情，制片方的人都是老油條。萬一有人對你心懷歹意，圖謀不軌怎麼辦？”

“我不會喝多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你的酒量我清楚。”

“噔噔噔。”鐘淺晴學路行雲那天的口氣忽然從畫面一側拿出灌啤酒晃了晃。“我殺青後就開始練習了。”

“鐘淺晴，你是小酒鬼嘛？剛上完課就喝酒，你還是高中生呢！”

“可我18歲了呀，你18歲還醉倒在别人家呢。”

“……”無法反駁。

“再說了，你平時都能喝，為什麼不讓我喝，公平麼？”鐘淺晴嘟囔着嘴，不高興了，語氣裡盡是不滿。然後，她喝了一大口。“就喝。”

“我那天是高興才喝的，平時沒喝。”路行雲見她不高興了，自知理虧，氣場弱了下來。

“真的嘛？平時都沒喝？”

“真的。”路行雲起身快步走到廚房，拿出冰箱裡那瓶紅酒晃了晃，給對方聽了聽聲音。“你看，那天剩這麼多，現在還是這麼多。”

“好吧……既然你不喝，那我也不喝，不然對你不公平。可是殺青宴……”

“殺青宴可以喝一兩杯，但不能多喝。那種場合，不喝也不合适。”路行雲認真地看着她。“你就抿一小口就行，别幹。”

“行，聽你的。”

“嘻嘻。”路行雲放心了，準備把紅酒放回去時被視頻對面的人叫了停。

“小行。”

“嗯？”

“我這罐啤酒已經開了，你那瓶紅酒也開了，咱們剩的都不多，不如一起喝完吧。”

“好啊！”路行雲欣然接受建議，她們隔着視頻對飲起來。聊着聊着，她想起今天課堂的内容。

“什麼？未來可能出現新人種？”鐘淺晴張着嘴，不得不喝一口酒壓壓驚。

“隻是可能，一切皆有可能嘛。”

光喝酒有些乏味，她們将各自的手機立在桌面，路行雲給自己倒了一盤花生米……紅酒配花生米……鐘淺晴則是洗了半斤櫻桃……啤酒配櫻桃……

“你要這麼說，《源》的劇情不也涉及新人類麼，那舊人類是滅絕了？我不記得第一部劇情和第二部劇本裡有這個解釋。”

“你們那個劇本我不清楚。隻是，導演若想這麼解釋也是有理論基礎的。雖說是人類進化，但被AI驅趕的人類四分五裂，會出現地理隔離和生殖隔離。這個時候基因突變，可能就會有新人種。”

“要看導演怎麼拍了……不解釋也無傷大雅，也要看怎麼拍才能過審。”鐘淺晴隔着屏幕和路行雲喝了一小口。

“過審沒問題吧？科幻片可不就是基于現在的科學理論去假想麼，别不着邊際的幻想就行。”

“是哦，好期待。明年這個時候我正在拍第二部，這回可是絕對女主，劇情全是圍繞着我哒。”

“女朋友最最最厲害啦！”路行雲提起酒杯敬了她一口。“男主是幹嘛的？”

“戰友啊……”

“沒了？”

“男、男朋友啊……”鐘淺晴笑出聲，非得問。

“電影裡的男朋友，麻煩您說全。”

“哦。電影裡的男朋友，感情戲不多，放心吧。”

“那不也有吻戲。”

這路行雲，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确是有吻戲，還是月下躺着親呢。以張揚導演對畫面要求的真實度，這場吻戲是絕不可能允許他們借位表現的。這種事哪敢告訴她啊。

鐘淺晴默默地小酌一口，決定岔開話題。“寶貝，明年小生日不一定能請假，張導很嚴格。我戲份又重，恐怕不能來c市過了。”

“沒關系，我找你。”

“嗯嗯，我想了下，《源》從六月就開始拍。前期是去N自治區，你暑假可以來找我。我也不是天天都有戲，沒戲的那天咱們去騎馬。”

“好呀。”

“還有……我大概是六月中入組，我想……”鐘淺晴不知道是喝酒上臉還是怎麼，臉忽然紅了。“我想高考完去找你，我可以在C市的家待上一周。”

“不是找我。”

“啊？”

“是回家。”

“嗯嗯。”鐘淺晴趕忙點點頭。“回家！”

路行雲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鐘淺晴想的很遠，今年寒假還沒過，她已經想到明年高考後了。

她開心極了，因為她的生活和工作計劃裡有她。

“寶貝。”醒酒器裡沒酒了，路行雲不打算再喝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本來打算寒假回去問問你的。”

“你說？”她有點緊張。她看到路行雲的表情很認真。

路行雲依然沒有拐彎抹角。

“大年初一，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奶奶家？”

她沒等她答複，又補了一句。

“那天是情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