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鐘淺晴會将當日的拍攝計劃告訴路行雲。如果有男女主親熱的戲份,路行雲當天就不去片場了。親熱戲份包括但不限于:眼神交流、咬耳朵聊天、牽手、相擁,接吻等。
不過,無論路行雲在不在片場,鐘淺晴都像個熾熱的太陽一樣高效地釋放着能量。她知道女朋友在酒店等她,收工回去就可以見到那張笑臉,吃到她用心準備的晚餐。這讓她在片場感到踏實,拍攝效率自然提高百倍。
作為絕對女主角,鐘淺晴高效的工作狀态不僅帶動了其他演員的工作效率,也加快了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
劇組原計劃于九月中旬搬回S市大型影棚繼續拍攝工作,由于進度提前,九月初他們就可以回去了。為此,布景小組的一半員工已經先行離開N自治區前往S市,去完成影棚内部的場景搭建。
鐘淺晴的好狀态也影響着路行雲。
不去片場的她獲得了大量的複習時間。她以十五分鐘為一個單位,将白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學習強度不亞于高三那年。想到女朋友在不遠處拍戲,晚上就可以見到彼此,她的複習效率也提高了。
路行雲會在收到鐘淺晴收工短信的那一刻結束當天的學習,并用帶來的熟食水果給她準備晚餐。晚飯後的時間,她不會再學習,那段時間她會全部用來陪伴鐘淺晴。好幾個夜晚,她們一起出門看星星,其餘的閑暇時光,鐘淺晴想做什麼路行雲就陪她做什麼。
“我回來啦。”
……
“去洗澡,然後吃飯。”
……
“我出門啦。”
這普普通通的三句話出現在她們每日的生活中,同時伴随這三句話的還有一個個淺吻,一次次擁抱。
幸福甜蜜的生活,讓路行雲的内心産生了動搖。她有些猶豫,是不是留在國内才是最好的選擇。在國内讀研究生,工作,出差不會太遠、回家方便,和愛人想見就見。
這是她想要的生活,也許,這才是适合她們的生活。
“想誰呢?”鐘淺晴此時正拿着劇本窩在路行雲的懷裡,“不理我。”
“啊?你說什麼了?”
“你看,走神了吧,想誰呢?”
“我走神就不能是想你嘛?”
“我人在這兒呢。”她眯着眼睛無語道,“老實交代,是不是外面有不三不四的人了?”
“大姐,我最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而且,這荒郊野嶺的,去哪找不三不四的人?”路行雲笑着瞄了眼身旁的lulu,“酒店旁邊的草原,不三不四的驢倒是有幾隻。”
“哈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過你幹嘛看着我的lulu說啊,我的lulu可是正經驢。”鐘淺晴說着将劇本放下,抱起lulu,“我剛才說,過兩天要拍男主死了的片段,你要去看嗎?”
“去。必須去。”
“哈哈,麻木不仁。”
“不是,這男孩演技挺好的,我去看看。”路行雲忍着笑,“這不是第三部開頭的戲份麼,現在就拍?”
“嗯,這麼拍會比較連貫。而且,拍攝第三部的時候,他就不用來了,省錢。”
“‘而且’才是重點吧。男主怎麼死的?别告訴我是為了救你啊,那我不去了。”
“你這人……他是執行任務時死的。他是個卧底,很危險的,被發現必死無疑。”
“我怎記得他是特工啊,怎麼又卧底了?”路行雲斜了她一眼,鐘淺晴到底搞沒搞清楚這幾個特殊工種的具體職能。她看着她那副随時要英勇就義的樣子,想笑。“這兩個工作可不一樣。”
“你什麼表情,路行雲,這有什麼區别嘛?”鐘淺晴盤腿坐在她身邊,面對她,“不要咬文嚼字啦。”
“你說說,他的工作是什麼?”
“女主炸完‘源’倉庫後,人類由守轉攻。男主因為熟悉AI的行動方式,被派去AI城市僞裝偵察給大部隊提供情報。”
“他是間諜。”
“啊?間諜都是壞人。”
“……”路行雲撓撓頭,“嗯,那就是特工吧,但是這個工作和卧底可不太一樣。”
“是麼,您請說。”鐘淺晴歪了歪腦袋,乖張地看着她。
“哈哈,你之所以認為男主的角色是卧底也是特工,那是因為角色處在戰争年代。實際上,特工和卧底一直存在。區别在于,卧底的工作環境裡大部分是壞人,特工不一定,甚至相反。而且,他們的工作目的也不一樣。”
路行雲見她換了副思考的表情,便繼續說:“特工,是立場問題;卧底,是犯罪問題。特工是情報人員,獲取情報傳遞回國内,知己知彼,防患于未然。卧底是要打擊違法犯罪的,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将犯罪分子繩之于法。和平年代,卧底比特工危險得多;戰争年代,相反。”
路行雲說的好像有點道理,鐘淺晴沉默地點點頭。
“戰争年代的特工,會背負一些特殊任務。這些任務也不是所有特工都可以完成的,就比如:女主炸倉庫。這個工種會細分,你大概了解一下就行了,知道那麼多沒用。”
“這麼看來,我的角色比男主厲害,我是更厲害的特工。”
“哈哈哈哈,是啊,要不你是絕對女主呢。”再過幾天路行雲就要回C市了,她不想和她聊劇本了,于是将她拉進懷裡,“親。”
“诶呀,我還想看會兒劇本呢。”
“哦。你看,我不打擾你。”路行雲的嘴角微微提了一下。
鐘淺晴沒察覺到對方的異樣,她轉身拿起劇本,準備繼續和路行雲分享。下一秒,耳朵傳來濕熱感,心髒飄在了半空中,身體如同觸電一樣,酥酥麻麻。
“小行。”
“你看你的劇本。”
路行雲不理她,輕輕吻住她的耳垂,親吻她的耳廓。眼見着,對方的耳朵泛起紅暈,這紅暈如森林大火般迅速蔓延,直至脖根。
鐘淺晴深呼吸了一次,她将劇本扔到一旁,微微側頭,閉着眼睛感受對方細緻的吻。
很快,四片柔軟的唇碰到一起,喘息聲替代呼吸聲,燈滅。
……
翌日。
八月的草原,驕陽似火,微風。純淨的天空上飄着幾朵潔白的雲,很低,仿佛觸手可得。清晨,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打在了路行雲的臉上,她醒了。
她用手擋住臉,拍了拍身上的人,“醒醒。”
“不要——困——”
“騎不騎馬了?”
“不騎——”
“噗。”路行雲笑出聲,揉了揉胸前的腦袋。今天鐘淺晴休息,兩個人昨晚折騰的有點久,你來我往,不相上下。
她伸了伸腿,有點酸,不騎就不騎吧。她拿起手機,将幾個小粉盒子放進購物車。想了想,地址選擇了C市的家,下單。
正當她準備再睡會兒時,鐘淺晴擡頭了,依舊沒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