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在B市待了一天,就馬不停蹄地回到了C市。CPA考試前的最後幾天,她心無旁骛,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
為期三天的考試算是順利,她沒能在規定時間内做完會計和财務管理試卷上所有的題,但是,她能保證做了的題正确率超過80%。至于經濟法,她感覺和大學期末考試無差,并沒有難到讓她現場立法。
這就夠了。不出意外,明年她就可以着手複習CPA專業考試階段的另外三門考試了。
隻是,CPA是考完了,她要不要跟鐘淺晴聊聊呢?
她不是很想。在她看來,鐘淺晴八月說的那番話,是氣話,也是心裡話。對方之前一次次的鬧脾氣,可能心中對她早有不滿了。
再說吧。路行雲課後回到家,倒了杯紅酒坐在沙發上。她對她們的愛情失去了信心,她看着這個家,歎口氣拿起手機。
果然,又有鐘淺晴的短信。如每天一樣,對方問她能否視頻。
她每天的回複也隻有幾個字,“不方便”、“在外面”、“改天”。
她們約定過,吵架了就把花埋了。她看向窗台上空了很久的花瓶,内心覺得好笑。有什麼意義呢?她做的又不是對方想要的,她現在想把愛情都埋了。
十幾年的付出被全盤否定,她提不起氣了。這感覺就像去爬山,與朋友約好頂峰相見,好不容易快到山頂了,别人卻告訴她:你爬錯山了。
她一時半會不想面對她們的問題,就如同小時候騎車摔了,不願意再騎車一樣。一個個美好的瞬間被破壞,她選擇逃避。甚至,她連是否分手都不願意去思考。愛分分吧,鐘淺晴決定就好。
于是,她簡短地回複了一句“想休息”,便将手機扔到了一旁。
……
“我失戀了。”
鐘淺晴知道路行雲哪天考試。那天結束後,她第一時間找到路行雲,想和對方視頻。可惜,她被拒絕了。
接下來的每天,她都嘗試和對方視頻,都被拒絕了。
不影響拍攝狀态是不可能的。她在狀态最不好的那天和張導請了假,回首都戲劇學院辦理了入學手續。大學校園新鮮輕松的氛圍并沒有緩解她糟糕的心情,她全程冷臉,結果被挂上了熱搜,有不少人說她耍大牌。
“路姐姐不會因為吵一架就和你分手的。”閨蜜于欣欣在電話另一頭勸慰鐘淺晴。高考後,她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P大醫學部,“于大經紀人”終究成了青春年少時的玩笑話。“你要不找她面談?”
“她不想見我,而且我也沒時間,明天劇組就要搬去S市了。”
“你倆都在國内還沒時間?你看我和夢宵,上次鬧分手,她直接10個多小時飛回國和我面對面聊的。”
“你倆都是學生,我是個有工作的人。”鐘淺晴心裡無奈,聲音聽上去很疲軟。
“那她是學生,讓她找你不就完了?”
“欣欣,你到底搞沒搞清楚狀況。她現在連視頻都不想接,你覺得她會主動來見我嗎?”
“她為什麼不想見你?”
“說來話長。我承認,吵架時我的話是有點過分了。而且,我把她一個人丢馬場了。”
“什麼?”
“嗯,就是你聽到的那樣。”鐘淺晴像個洩氣的皮球坐在沙發上。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一沖動就會做這種事,做完就後悔,心裡隻剩下擔心。“這種事還不止一次。”
“那她不想見你情有可原,李夢宵要是敢這麼對我,我就和她徹底說再見。”
“……”
“如果沒道歉就趕緊道歉吧,當然,我建議你當面說對不起。還有,你倆到底為什麼吵架?”
鐘淺晴長吐一口氣,将事情原委和于欣欣說了一遍。
“小淺,我的祖宗。不是我替路姐姐說話,如果條件允許,她一定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的。我說一件事你就明白了,你想想初中那會兒,人家有必要天天陪你上下學嗎?沒條件還要創造條件呢。在這件事上,你不應該質疑她。”
于欣欣說完,對面沒聲音了。
“小淺?”
“謝謝。”
一秒後,聽筒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挂了電話的鐘淺晴,不想哭。她隻是覺得為了愛情,她該做點什麼了。
……
“路路最近一個人來的挺頻繁啊。”學校附近的夜店裡,某學院的師姐坐到路行雲身邊,提起酒杯,“嗯?”
路行雲和她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店内強而有力的音浪一波接一波的沖擊着她的心髒,隻有這樣,她才能感知到情緒,感受到存在。至于剛才師姐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清楚。
“失戀了?”師姐見她一臉落寞,再次舉杯。
她又麻木地配合抿了一口。
“看來是。來,幹了。”
路行雲看着舞池裡抱着的男男女女,心情郁悶。去年的十月,她和鐘淺晴在家蹦迪也是這樣抱着的。也許以後,她們再也不會這樣了。
她感到難過,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還挺聽話。師姐看她的樣子想笑,拉着她手。“去别的地方喝一杯嗎?”
這是什麼?手被陌生人碰觸,産生不适感。她低下頭,又扭頭看向師姐,皺皺眉,掙開了。
這人誰啊?什麼時候坐過來的。對方暧昧的表情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想離開這裡,她起身踏過音浪,走出夜店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