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灰瓦,飛檐翹角,四合院方正古樸的外觀讓路行雲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地方有點眼熟……她站在門前,向領位員示意對方可以帶路了。此時,她的身邊是戴着口罩全副武裝的鐘淺晴和她的幾位舍友。
這座四合院沒有富麗堂皇的大門,一行人踏過一道小門,拐過狹窄的回廊,眼前頓時豁然開朗。樸素嚴謹的外表下,四合院内卻别有洞天。
院内小橋流水,雕梁畫棟,精美絕倫盡顯優雅别緻。通往室内的小路兩旁草木繁茂,花團錦簇,一棵百年古樹矗立在院落中央。古樹周圍放置了幾套古香古色的木制桌椅,僅有一桌客人在那裡品茶清談。
鐘淺晴曾和業内的人來這家素食館吃過,對這裡輕車熟路。她挽着路行雲的胳膊,引着她往前走。
進到室内後,随處可見鮮花香爐,清新淡雅,香氣袅袅。乳白色的牆壁上挂着多幅不知名的山水字畫,筆鋒、畫風各有差異卻相得益彰,甯靜安逸的同時,給人一種古香古色的舒适感。
路行雲喜歡吃肉,她長這麼大沒吃過素食館,這是她人生第一次吃素宴。進到包間後,她漫不經心地拿起别具特色的菜單看了兩眼,然後遞給了鐘淺晴。
“你點吧,點你愛吃的。”
“哇哦……”,安靜的包間傳來一陣起哄聲。
對哦,小淺的同學們在呢。路行雲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解釋,隻是看向她們溫和地補了一句。“你們想吃什麼就點,别客氣。”說着,她示意服務員又拿了幾份菜單。
“瞎起什麼哄。”鐘淺晴的嘴角暴露了她的笑意,她笑着瞪了一眼那幾張吃瓜的臉,認真看向菜單。等服務員出去了,她和舍友們才摘了口罩。
“姐姐是戀愛中呀。”有眼尖的舍友看見路行雲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一臉壞笑地發問,“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呀?”
“現在小孩都這麼直白的嗎?”她笑着回應。
“姐姐不是才比我們大兩歲?”
“你覺得呢?”她來了興趣,将胳膊撐在桌子上,并用右手摸了摸耳垂,“男的女的?”
發問的舍友被她直勾勾地盯着,一時不适應,滿臉绯紅。
啊——好疼——路行雲的小腿吃痛,眼淚差點掉下來。她被鐘淺晴踹了一腳,力度比以往都重了一些。
“戴着玩兒的,别多想。”她忍着疼,笑着解釋了一句,“我單身。”
啊啊——疼死了——又一下,比剛才的力度還重。
路行雲深呼吸了一次,不敢再說話,說多錯多。她趁鐘淺晴點菜的時候,偷偷揉了揉小腿。她沒聽清對方點了什麼,隻知道她們真的點了很多種菌類。鐘淺晴知道路行雲愛吃肉,她怕她吃不習慣,還非常貼心得給她點了一份蘑菇炸醬面。
大家都是學生,飯局的節奏很快。路行雲看她們吃得差不多了,便找了個借口出到包間外,買單結賬。
嚯……她心裡發笑,忽然明白了鐘淺晴來之前意味深長的眼神。小淺坑女朋友是真不手軟啊。她利索的結了帳,回到包間。
喲,還挺淡定。鐘淺晴見路行雲雲淡風輕的坐回到位子上,笑着喝了口茶。她們二人的經濟命脈掌握在她手裡,她了解路行雲身上的肉有幾斤幾兩。上個月,兩人吵架,對方莫名其妙的給她買了一百片面膜,又訂了酒店,按說應該沒錢了。
看她還能裝多久。鐘淺晴不動聲色的起身,招呼大家前往KTV。
唱歌期間,她不想讓路行雲多喝,故沒主動點酒水。隻是,路行雲來勁了,不僅點了包房套餐,還把紅的、洋的、啤的全部單點了一遍。可惜,酒精沒能幫路行雲找回五音,她的歌聲依舊一言難盡。
每當輪到她唱,包房裡就會充滿歡樂的笑聲。為此,路行雲定了一個規則,誰笑誰喝酒,結果,大家笑的更開心了。最後,包房裡能唱歌的人隻剩下了鐘淺晴。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将舍友們哄上車的,總之,她在附近酒店開了兩間房,然後将她們安全的送到了酒店。
“小淺——”
“小點兒聲,幹爸幹媽都睡了。”回到家後,她滿頭大汗地拖着醉醺醺的路行雲走向二樓。初一倒着小碎步,關切的跟在後面。
“初一——”
初一哼唧了兩聲,舔了舔路行雲的腳脖子。
“還是初一溫柔。”
“……”鐘淺晴推開卧室門,将路行雲放到床上,轉身看向初一。“初一乖,我們要睡覺了。你也去睡吧,晚安。”
初一聽得懂,它蹭了兩下鐘淺晴,乖巧地跑回到門外的狗窩。鐘淺晴這才放心的将卧室門關上,然後從書桌旁的礦泉水箱子裡,拿了一瓶水,擰開遞給路行雲。
“謝謝寶貝。”路行雲接過礦泉水,一口喝下去半瓶。
“慢點兒,诶呀,都灑了。”
“嘻嘻,還你。”
鐘淺晴将水瓶放到一邊,她見路行雲伸出了雙手,會意,坐到對方的懷裡。酒味有點大,但是很溫暖。
“小淺,你是故意的吧?”路行雲說話一頓一頓的。
“啊?”這家夥喝多了,思維都這麼清晰麼。
“故意挑價格不菲的餐廳。”
“是的。誰讓你和我的舍友眉來眼去的,當着我的面瞎勾搭。沒錢了吧?”
“不瞞你說。”路行雲舉起拳頭,比了個“耶”,“全身上下,還剩20大洋。”
“哈哈哈……”
“哈哈哈。”
兩個人同時笑出聲音,鐘淺晴輕輕打了她一下。“還笑!”
“哈哈,那是你的舍友,我是沖你才請的。不提父母、奶奶、姥姥姥爺……在我的世界裡隻分兩種人。”路行雲癡癡的笑,又比了個“耶”,“你和其他人。”
鐘淺晴擡着眼皮看她,嘴唇上翹,眼神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