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鑽石猶如一顆夜空中的星星,閃閃發亮;有人說鑽石像一片冬日裡的雪花,潔白純淨;還有人說鑽石是一滴飽含深情的淚珠,真摯又美好。
他們說的都有道理,但都不是路行雲心中的鑽石。
路行雲認為,鑽石是春日的豔陽,夏日的驕陽,秋日的金陽,冬日的暖陽。它溫柔、溫暖,富有力量;它熾熱、驕傲,散發着七彩光芒。
在鑽石的光棱世界,勇敢的橙色追逐着熱情的赤色,友善的黃色牽着活潑的綠色。青色不甘寂寞,它優雅地漫步,笑望渴望自由的藍色。紫色走在最後,它邁着自信的步伐,露出沉穩而冷靜的氣魄。
小紅盒子裡,戒指上的那枚鑽石被打磨成倒圓錐體,采用了罕見的切割工藝,由數不清的微小切面組合而成,比例恰到好處。明媚的陽光經多次反射從冠部溢出,色彩斑駁迷離,如冰峰上的烈火,絕美而冷豔。
這顆鑽石是純淨無暇的,同時,它也是流光溢彩、光輝燦爛的。
“小淺是他們心中的太陽,也是我的。”路行雲喃喃說道,“我覺得鑽石就像太陽的另一半,不僅懂它,能感受到它的多彩光芒,還能陪伴它,将記憶沉澱,一起度過日日夜夜。它和它代表永恒,給人以希望。”
耀眼的鑽石,發自肺腑的傾訴,房間裡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抹了抹眼角。
“嘿嘿,對不起,把你們說哭了。”路行雲輕吸了幾口氣,平複情緒。“我就把它交給你啦,等過了十二點,你再給我。”她露出标志性的微笑,陽光又自信。“謝謝姐姐。”
“放心吧。”周桐将戒指盒合上,“是不是該去接小淺了?”
“啊啊啊,對。”
時間還早,可她依舊很慌張。
五月底的C市已進入夏季,太陽半遮面,空氣濕熱。家裡的空調開到了18度,路行雲出門時,仍急出了一身汗。
由于今晚出席的演員明星有點多,她專門租了兩輛商務已備不時之需。此時,小潘已經到了,如往常那樣在機場等待鐘淺晴和路行雲的到來。
“小行總。”
“又來,叫小行。”
“哈哈,好的,兩輛車都已經提好了。”
“行。你不用在這陪我等了,直接去夜店和安保公司的人對接工作吧。我和他們說過了,今晚的安保工作由你全權負責,拜托了。”
“沒問題,您放心。”
“别‘您’,用你,顯老。”
路行雲一邊說,一邊笑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機場的大屏幕滾動着進港航班的實時信息,最上面一條顯示,鐘淺晴的航班落地了。她不由得跺了跺腳,不單單是因為緊張興奮,快五個月沒見了,她也想她了。
十幾分鐘後,那張熟悉的笑臉出現在C市機場的到達出口,後面跟着一路小跑的杜小禾。
“不戴口罩,還蹦蹦跳跳的,你可是21歲的人了。”
“就不戴,略。”鐘淺晴像一個歡脫的兔子,肆無忌憚地挽着路行雲的胳膊,任機場的狗仔和記者對着她的臉拍。
才不想管那麼多。她今天的心情如湖面上的一葉扁舟,随碧波蕩漾,看什麼都是美好的。
另外,可能是對驚喜抱有期待,從早上到現在,她沒給路行雲發過幾條消息。在她看來,不溝通少說話,驚喜會變大。
“你的舍友們呢?”
“哦,她們的選課時間和我不一樣。有一個昨天晚上就到了,估計現在和男朋友在江邊濃情蜜意呢。剩下的人得晚點到,剛下課。周桐姐姐是不是已經到啦?”
“嗯,在家呢。”
路行雲的話不多,時不時的咽下口水以緩解不受控的心跳。她不敢看鐘淺晴的眼睛,也不敢去摸紅繩,空閑的那隻手一直緊緊地揪着衣角。
她們坐上車,車輛駛出機場,快速向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鐘淺晴不安分的靠在路行雲的肩膀處,嘴唇上翹,時不時偷看那張看向窗外的臉,似是想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到破綻。
隻是,事與願違。
“你怎麼都不看我?”
“啊?沒有啊。”
“你一直看窗外。”鐘淺晴皺了皺眉,五個月沒見面,路行雲竟然不看她。她試圖用手去夠路行雲的臉,想将對方的臉扳過來。“看我。”可對方一直在躲,她沒能得逞。
“哈哈哈”,笑聲不是路行雲的,而是來自開車的杜小禾。她看向後視鏡,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對不起、對不起,你們聊,忽略我。”
路行雲也覺得好笑,在一起四年了,她竟然緊張的不敢看鐘淺晴。她看向後視鏡,捕捉到杜小禾的目光,兩人心照不宣的相互眨了眨眼睛。
事實上,除了鐘淺晴還被蒙在鼓裡,其餘知曉她們戀情的朋友都知道今晚路行雲要求婚。路行雲三月回到C市後,便開始逐一通知這些人。除已經知情的周桐外,她第一個告訴的人是于欣欣,鐘淺晴的閨蜜。
“你竟然要求婚!”于欣欣知情的當天,她的初中鐵瓷李夢宵就給她打了越洋電話,語氣甚是震驚。“23歲就打算把自己的後半輩子交代了?”
“什麼話?你小心我告訴于欣欣去。”
“别、别、别。”
“夢宵,我倆的情況你是清楚的。自小淺出生,我這輩子就已經交代了,我們隻是差幾個人生的儀式罷了。”
李夢宵聽後沉默許久。“坦白講……”
路行雲和李夢宵很少通越洋電話,但隻要打了電話,兩人就會聊很久。直到那天路行雲才知道,李夢宵起初并不看好她們的戀情。
“我以為你們早晚會分手。姐妹關系和戀愛關系終究是不同的,更何況,随着年紀的增長,接觸的人和事物不同,想法也會改變。青梅竹馬的愛情的确看着美好,但不得不說,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難得善終才美好。世界那麼大,誘惑那麼多,但凡有一個人走遠了,再回頭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