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想你。”

“嗯。”

“就嗯？”

“嗯，你以後會更想我的。”

這是路行雲睡着前說的最後一句整話。在此之前，她沉默着用實際行動彌補了鐘淺晴八個月以來的思念。從卧室到浴室再回到卧室，地上淩亂地躺着幾個無辜的小盒子。

最後一次完成時，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姐姐真的累了。鐘淺晴側身躺在路行雲身邊，用手輕輕點了點對方的鼻尖。路行雲可能是感知到了，吸了吸鼻子，沒有睜眼。

“老婆？”

“……”

“可不可以抱抱我？”她小聲試探，可對方睡得很沉。

鐘淺晴不由得撇了撇嘴，隻好擡起一隻胳膊嘗試将對方攬進懷裡。隻是她沒想到，路行雲在睡夢中将她一把推開，然後翻了個身，抱起床頭的抱枕繼續沉睡。

這是什麼意思……

“國外待久了，人會變‘獨’的。”鐘淺晴想起某篇有關異國戀長文中的話，“人與人之間的邊界清晰可見，不是不好，但會讓留守的那個人感到陌生，還會有一種因文化沖擊而造成的不适感。”

小行這就變“獨”了？鐘淺晴望着那個滿是抓痕的背影，皺了皺眉。

“如果你們能見面，還是要盡量多見面。”趙栩琪昨晚的話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琪琪說的是對的。她委屈地向前湊了湊，将腦袋靠在路行雲的背部。如果是以前，即使是睡着路行雲也一定會立刻轉身抱住她。可惜，現在的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哎，小行這次就回來三天，後天晚上又要走了，等下次再見會不會更生疏了。

她感到怅然所失，小行回來不像以往那般話多。雖然也會耍貧嘴逗她開心，但是言語間卻透着一絲疲憊。鐘淺晴意識到，她們的相處模式似乎正在悄悄發生變化。

好難。她有點委屈，三個字習慣性的脫口而出。“姐姐抱。”

“嗯？”

“啊？”鐘淺晴擡起頭，她看見路行雲轉過身，半睜眼看她，但人好像是沒醒。

“什麼？”對方迷迷糊糊地問道。

她愣住了，眨了眨眼睛，重複道：“姐姐抱。”

“哦，來。”路行雲将懷裡的抱枕扔到地上，一把攬住鐘淺晴，将對方緊緊地鎖進懷裡。“老婆，我愛你。”

然後，鐘淺晴便再次聽到了清晰均勻的呼吸聲。

……

翌日。

“咔！非常好。”

……

“咔！過了，過了。”

……

“咔！行啊，淺晴狀态真不錯。”

……

“咔，牛X！”

……

“咔，淺晴收工！”

“謝謝導演！”在周圍工作人員溺愛的目光中，鐘淺晴的開心肉眼可見，她像個歡脫的兔子将手中的劇本扔給杜小禾。“走，快回酒店，姐姐等我呢。”

“哈哈，咱不要形象了是吧？”杜小禾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後，“我說祖宗，你看微博了嗎？”

“沒有，怎麼啦？”

“全網太陽花都在熱議你和小行的‘戀情’，依依姐早上來電話了，讓我盯着你發微博澄清。”

“澄清？用得着嗎？這不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她的意思是讓你倆曬曬照片什麼的，更正輿論導向，提醒廣大網友你們隻是姐妹情深。”

“哦哦，好吧，我回去和小行商量商量。”

此時不過正午，鐘淺晴特地找張揚調了今明幾天的拍攝順序。一開始，張揚不同意她的請求，差點發火。但當他看到路行雲專門從歐洲給他買的相機後，瞬時喜笑顔開。另外，鐘淺晴開挂的工作效率讓他感到滿意。于是，鐘淺晴喜提一天半的假期。

回到酒店後，鐘淺晴見客廳黑着燈，便知道路行雲還沒醒。她蹑手蹑腳地走到卧室，地上的抱枕不知何時又回到了路行雲的懷裡。路行雲緊緊地抱着那個抱枕，睡相安逸。

鐘淺晴看着那張柔和标緻的臉，欣慰地笑了笑，随即轉身出去了。等再回來時，她的手裡拎着一個袋子，裡面是她剛剛為路行雲親手做的炸醬面。

“啊——老婆——”

路行雲賴賴唧唧的呼喚聲從卧室傳來。鐘淺晴趕忙将餐盒放下，跑了進去，對方正閉着眼睛朝空中舉起雙手求抱抱。

“好香——”

“狗鼻子。”鐘淺晴坐到她身邊，一把将她拉起來，攬入懷中。“還不肯睜眼呢？”

“好困啊——”

也是。現在是格林尼治時間的深夜，這個時候路行雲一般是在做夢。

“那就再睡會兒，大老遠的跑回來太累了。”

“不要，我想多看看你。”

“那你倒是睜眼啊。”

“咯咯咯”，路行雲閉着眼睛不停地笑，學起鐘淺晴的語氣并且略帶誇張，“那你親親我。”

“哈哈哈哈，真夠煩人的，東施效颦。”

“什麼？”她睜開一隻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鐘淺晴，“你說我是東施？”

“對啊，學的一點兒不像。”

“是嗎？那你做一遍示範，我看看西施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