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我看看。”
路行雲把截屏給對方發了過去。
王雪:【立刻給家裡打電話。】
路行雲:【媽,不方便,怎麼了?乖巧地眨眼睛.gif】
王雪:【你說呢!我們是送你出國留學,不是讓你去花天酒地!】
路行雲:【小淺又拿提名了,我太高興了就請同學喝酒來着。沒做别的亂七八糟的事,您别生氣。讓您和老爸擔心了,是我不對,對不起。】
王雪:【因為小淺請的客?】
路行雲:【對啊,是不是值得慶祝?我爸說了,小淺是我的親妹妹。】
王雪:【值得。但下次不要喝那麼多。家裡公司要上市了,這也就是在國外,若是在國内被當作醜聞曝出來會影響股價的。你是公司的大股東,行事行為會影響很多人的命運,應當謹言慎行。】
路行雲:【您說的有道理,我接受。我會親自和老爸承認錯誤的,以後不會了。愛您,麼麼麼哒。】
王雪:【去去去,一邊兒玩去吧。玫瑰花emoji.】
“幹媽說的對!”
“是,我确實欠考慮了。”路行雲輕吐一口氣靠向床頭。從睜眼到現在,她一直在被關心她的家人和朋友勸說,大部分人說的都對,她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尤其是王雪的話,句句在理。她和對方聊完後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欠妥。作為準上市公司大股東,她不能在向以前那樣高調行事了,至少不能主動增加自己的曝光率。
“還好我是用私人微信發的朋友圈。”她喃喃自語,“昨天的照片要是被其他董事、高管和工人代表看到,後果很難說。”
“嗯。”鐘淺晴點頭,“他們希望通過路家公司實現人生價值,但如果公司的未來掌舵人是一個喜歡花天酒地的富二代,那麼他們可能就要考慮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确了。”
“是哦。”
“沒關系,小行。”她見路行雲露出一個自責的表情,想必對方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我們才剛剛長大,你也才成為董事不久。人生的容錯率很高的,不要在意一兩個小失誤。再說了,不失誤一兩次,你怎麼知道那是錯的呢?”
“嗯。”
“好啦。做錯了事還要我哄你嘛?開心點兒,等我拿了影後,咱們開party慶祝!我是不會讓你喝多的。”
“成,聽你的。我答應過你的,要設宴三天。”路行雲欣然同意。家人也好,朋友也罷,他們看到的多是表面。真正了解路行雲内心處境的隻有鐘淺晴。
鐘淺晴和路行雲又聊了一會兒,道過“晚安”正要睡覺時,發現對方删掉了昨晚的朋友圈,并且發了一條新的。
【感恩有你,感謝信任,我愛你。毛絨小綿羊青青.jpg】
她揉了揉眼睛,給這條朋友圈點了贊。
……
六月是在期待中度過的,七月如約而至。
在去平港城前,鐘淺晴完成了她大學時代的最後一場期末考試。還有一年,她的學生生涯就要結束了。考完的第二天,她、陳孑以及王雪夫婦一起前往位于首都西邊的人民公墓看望“鐘強”。
這天又是鐘強的忌日。
“舅舅!”
甜美的聲音如期出現在陳然的身後,他回頭,是鐘淺晴一行人來了。
“您最近為什麼神出鬼沒的?”
“怎麼說話呢這孩子。”陳孑笑道,“你舅舅和我說了,他好久沒給你爸掃墓了,今天過來看看。”
陳然迎着陳孑的話音點了點頭,并與王雪夫婦打了招呼。
“您來爸爸肯定高興。”鐘淺晴笑容明媚。路行雲不在,她打算一人承包清掃墓碑的工作。不過,她馬上發現墓台的旁邊放着一桶新打好的水。“啊,謝謝舅舅。”
“我和你一起吧,好久沒來了,親力親為才合适。”陳然伸出手,示意鐘淺晴将工具包遞給他。對方猶豫了幾秒,咧着嘴開心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有了陳然的幫助,鐘淺晴很快就完成了清掃墓碑的工作。
“爸爸,我來看您了。”上完香後,她站在墓碑前悄聲道,“之前和您說過,我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所以過兩天我要去平港城參加金維獎的頒獎典禮了。您說我能獲獎麼?”
“能。”答話的是陳然。
鐘淺晴笑着瞪了他一眼,讨厭的舅舅。下一秒,陳孑把陳然拉走了。她早上和鐘淺晴聊過,知道女兒接下來的話不想被别人聽見。王雪和路知遠見狀也理解的站到一邊。
鐘淺晴感激地看向所有人,然後再度面向墓碑。
“說實話,爸爸,我有點緊張。我渴望獲得國内頂級電影節的認可,期待登上電影行業的頂峰。和别人說起這件事時,他們都勸我放松心态。他們說能夠獲得提名已經很棒了,我也是這麼回應他們的。”她頓了頓,看向墓碑的眼神真誠又明亮,“可我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我已經獲得提名了,站到了那個位置上。若是沒能獲獎,我會覺得遺憾。”
向父親吐露真心話讓她感到心情舒暢。
“所以,爸爸,您能祝福我嗎?我渴望您的祝福,我相信自己一定會成為金維獎的最佳女主角。下個月的今天,我要帶着獎杯來看您。我要讓您看到,您的女兒是最棒的。”
說完,她深深鞠了一躬,禮畢。
與“鐘強”告别後,五人一起走向墓園門口。陳然示意王雪、陳孑、鐘淺晴先走,他有話要和路知遠說。
“什麼事兒啊?神神秘秘的。”陳孑不滿地瞅了一眼那倆男的。
“嗨,男人都這樣。”王雪不以為意,“平時不見面,見了面就跟親兄弟似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話。”
“說的是。”
鐘淺晴乖巧地走在兩個更年期媽媽中間,一句話不敢說。她立起耳朵想聽聽後面幹爸和舅舅的聊天,可惜,那兩人說話聲音太小,她根本聽不見。
為了防止前面三個女人聽到對話,陳然放慢了腳步。他找路知遠單獨聊天是出于好心,他早已确認了一件事并且有必要提醒當事人注意安全。
所謂的當事人不是路知遠,而是對方的女兒——路行雲,那個去年拿走貢品酒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