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可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你問一百次都是。】
鐘淺晴:【你覺得你的話有說服力嗎?】
路行雲:【看來别人的照片和言辭比我的話更有說服力。你是對的。】
鐘淺晴:【什麼意思?】
路行雲:【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鐘淺晴:【這就是你的解釋。】
路行雲:【對。】
“對”字發出去後,路行雲就知道她不會再收到任何回複了。因為,鐘淺晴又把她删了。
第二次了。
她苦笑了兩下,竟然落不下一滴眼淚。
……
鐘淺晴不知道自己這一晚是怎麼度過的。她幾乎沒有閉眼,路行雲真的變了。沒有認真耐心地解釋明白,沒有和顔悅色地哄她,對方似乎一直在狡辯,而且破罐子破摔。
她們的愛情是不是走到盡頭了。鐘淺晴很難相信這個事實,既然走到盡頭了,路行雲為什麼又要回國來看她。既然是回國來看她,那為什麼又要躲在遠處。若是怕被記者拍,路行雲可以來家裡等她啊,她知道密碼的。
天亮了,時針指向8,路行雲的航班起飛了。
鐘淺晴坐到飄窗旁,無助地望向西方。她們到底怎麼了……
“整個飛行期間都不用給我送餐了,謝謝。”飛機上,路行雲和空乘囑咐了一句,并貼上了勿擾的标簽。她放平座椅,拉上隔闆,蓋好毛毯。昨晚,她徹夜未眠。不止如此,從她踏上回國航班的那天,她就沒有合過眼。疲憊拉扯着她的神經,不僅無法思考,還頭重腳輕。此時此刻,她隻想睡覺。
遠程航班一般由大型飛機執飛,遇到上升氣流時,飛行表現會相對平穩。今日也不例外,路行雲睡得很踏實。降落前,是空乘人員将她叫醒的。
下了飛機,她馬不停蹄地前往别人為她安排的河邊酒店并梳妝打扮了一番。再出門時,她身着一襲酒紅色連衣裙,别有黑色蝴蝶胸針,腳踩黑色高跟鞋。微卷的長發披于兩肩,熾焰紅唇,性感而妖娆。
她要去參加一個金融領域的社交派對。
傍晚時分,她登上一艘停靠在泰晤士河畔的超級遊艇。很快,奢華而尊貴的遊艇緩慢駛出碼頭,行使于平靜安甯的河道上,穿梭在燈火輝煌的城市間,成為一抹亮麗的金色光影。
“Miss Lu.”與路行雲熟悉的朋友将她引薦給來自遠方的客人。
這是一位身着白袍的中東人,三十多歲,淺褐色皮膚,個子不高,臉型和體型均偏瘦,來自中東D酋長國。
倫敦當地有很多中東人定居,這不是路行雲第一次和中東人打交道。在她的印象中,中東以阿拉伯人為主,也有其他民族。他們的身材不算高大,毛發濃密,和面前這位多有相似。白色頭巾下的頭發微卷,多是短發。與南亞人不同,他們的英語口音不重,比較容易聽懂。
除此之外,中東人還有個特點,就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叫默罕默德。路行雲所在的這艘遊艇上,來了好幾位默罕默德。而且,眼前這位白袍男人,就叫默罕默德。
路行雲今日參加派對的目的就是為了結識包括現下這位在内的幾位中東人。秦陽和邢小方去D酋長國執行任務後,她的任務計劃略有改動。鑒于D酋長國的同事發現該國與國内存在洗錢網絡,那麼她暫時不用關注B國與國内之間的貨币交易了。
現在,她需要關注的是B國與D酋長國之間的貨币交易,尤其是以加密貨币為支付手段的貿易往來。
中東地區複雜的局勢使得任務危險系數陡增。路行雲考慮過秦陽的建議,帶上防身武器。隻是,這個想法不太現實,動靜太大。所以,她隻帶了那把多功能軍刀并且安排了保镖跟随。
這是文明國家,應該還好,她想。
“胸針不錯。”
“謝謝。”
“若是路小姐喜歡,下船後咱們可以去……随便你挑。”
對方說的是當地一家知名百貨。下船後幾點了……路行雲提着酒杯笑了笑,表情暧昧。看得出來,中東人禮貌的外表下,心思歪七扭八。“謝謝您的好意。我聽說貴國有個世界上最大的購物中心。若是有幸,等我去貴國時,還請您帶我去逛逛呀。”
“沒問題,那裡有我的産業。”
這話路行雲信。她與那人碰了碰,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她沒有在這一個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稍後的一個多小時,她結識了任務提及的所有目标人物。可能由于宗教的原因,目标人物中無一位女性。
下船時,已幾近午夜。
“難為你了,哈哈哈。”
“也辛苦你了,一大早就把你薅醒了。”回到酒店後,她聯系了馮羽。“音頻收到了吧?”
“收到了。講真,那白袍說到胸針的時候,我替你捏了一把汗。這要是被發現了,你就可以回國了。”
“怕什麼,燈下黑。你以為他真的看胸針呢?”
“哈哈哈,要不說難為你了嘛。”
“一幫衣冠楚楚的色鬼。”路行雲将多功能軍刀插進面前的蘋果,舉起來咬了一口。“道貌岸然。”
“嗯,這幾個色鬼在金融領域很活躍的。不止頻繁往返于歐美和D酋長國,還去中東其他地區,左右逢源。”
“明白你的意思。你們讓我結識這幾位不就因為這個嘛。就這一年來的觀察,我想了想,‘鐘強’案與B國沒有太大關系。但是,B國和D酋長國如同大哥與小弟,相較于其他地區的同事,我有更合适且更安全的理由打入D酋長國的金融圈。”
“啧,想的挺通透啊。難怪他們都說你們是狡猾的狐狸。”
“怎麼你也……”
“沒辦法,國内同事都是這麼稱呼你們外派人員的。”
“過分!”路行雲假裝生氣地笑了笑,“我們不狡猾就成待宰的羔羊了。”
“好了,說點輕松的吧,你和小淺怎麼樣了?和好了嗎?”
她心底一沉。這話題一點不輕松,還不如讨論工作。她沉默着沒說話,馮羽聽到對面沒動靜了,猜到結果可能不好,便沒有繼續追問。随即,兩人結束了通話。
小淺若是知道她今晚的妝扮和行為會更生氣吧。她咬了一口蘋果,又酸又澀。
這時,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誰啊。路行雲舉着蘋果走到門口,通過貓眼向外看了看,是兩個西裝革履的中東人。她沒着急開門,而是先給保镖發了消息并快速卸妝,換了睡袍。然後,她挂上防盜鍊,打開門。
“晚上好,路小姐。”
“晚上好,你們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