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路行雲提杯與鐘淺晴碰了碰,然後将第二隻生蚝放進鐘淺晴的盤子裡。“在這邊住久了會發現他們做飯很簡單。”
“我沒住多久也能發現。”
“哈哈哈。說說看。”
“在我看來,這邊的食物就是熟制食品的簡單羅列。”鐘淺晴叉起一塊烤鳕魚蘸了一點塔塔醬,“而且,我發現他們吃什麼都配醬。”
“可以啊,鐘淺晴,來了沒幾天就參透西方美食文化的精髓了。”
“必須的。”她好不得意。
“就像你說的,這邊基本就是煎烤食品與各種醬的排列組合。牛排配胡椒醬、烤魚配塔塔醬、炸魚配農場醬、沙拉配千島醬等等,隔壁村(F國)做飯比這裡要複雜些。”
“但他們的菜單看着挺複雜的,好多不認識的單詞。”
“嗯,因為有很多東西咱們不吃,比如各種奇怪的香料。”路行雲咬了一口雞肉卷,杏仁味很重,好吃。“同樣的,他們中文學的再好,可能到了咱們國家也不知道炒肝是什麼東西,因為他們不愛吃動物内髒。當然了,蘇格蘭的羊肚雜碎是個例外。”
鐘淺晴認可地點點頭。
“小淺,你在倫敦的這幾天吃的都是當地美食嗎?”
“對啊,來都來了,不品嘗當地美食多虧呀。雖說是簡單的排列組合,但也還行,能吃到食物原本的味道。”
路行雲給兩人倒了酒,375ml的紅酒瓶空了。“是呀,還能喝到牛味兒很重的牛奶。”
“哈哈哈,讨厭!不過,我還是喜歡咱們國家的美食。那才是真正的味覺盛宴,酸甜苦辣流淌于舌尖,蓓蕾會跳舞。”
“哈哈,誰說不是呢。就像我們的生活,平淡無奇是幸福,迂回曲折也是幸福。沒有一波三折,又哪來的柳暗花明呢?”
“哈哈,對。”
兩人各抒己見,說笑着吃完這頓午飯。服務人員過來收餐盤時,發現桌上有三個空了的紅酒瓶。
“早知道點一瓶大的了,咱們是大醉鬼帶小醉鬼。”飯後,鐘淺晴窩在路行雲的懷裡,兩人坐在單人沙發上欣賞窗外的風景。
昨天的酒沒醒,今天就又醉了。她将頭埋進路行雲的脖頸使勁吸了吸,好聞,奶香奶香的。
随後,她看向那張朝向窗外的臉。
姐姐的變化好大。她輕輕拂過路行雲的臉頰,對方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姐姐好像溫和了許多,面對她故意的揶揄和試探也不反擊。若是以前,對方勢必要與她逗上一兩回合再認輸的。
“再看口水就流出來了。”
“……”倒是一如既往的讨厭。
這時,門鈴響了。
“誰啊?”鐘淺晴嘴角上翹看向路行雲。
“去開門。”
“哦。”她乖乖聽話,小跑到門口用貓眼看了看,開門。
“下午好,路小姐在嗎?”是路行雲的女保镖。她瞥了一眼身着浴袍的鐘淺晴,笑而不語。
“在呢。”路行雲大老遠地喊了一聲,“把東西給她就行,謝謝。”
“好的。”女保镖将手中的購物袋遞給鐘淺晴,笑着離開了。
有禮物?什麼東西啊?鐘淺晴将門關上,想立刻拆開看,又覺不妥。她拎着袋子鑽回路行雲的懷裡,一句話不說,眼巴巴地等路行雲揭曉答案。
“哈哈,幹嘛看我?”路行雲幫她整了整頭發和領子。“拆禮物呀。”
“真是送我的禮物?”她将一個墨綠色的盒子從購物袋中取了出來,抱在胸前,用手指敲了敲。“那我拆啦?”
路行雲輕輕“嗯”了一聲。
“嘻嘻。”鐘淺晴迫不及待地解開盒子表面的蝴蝶結。掀開盒蓋的瞬間,淚水浸濕了眼眶。“姐姐……”她低下頭,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有點自責。“原來你注意到了。”
路行雲點點頭。大盒子中有個小盒子,打開後裡面躺着一條精美絕倫的項鍊,項鍊的吊墜是一朵紅色玫瑰花。
她将項鍊取了出來。“小淺,我很久沒送你鮮花了。”
吊墜碰觸皮膚的瞬間,冰涼卻也溫熱。鐘淺晴抹了抹眼角,感受着路行雲溫柔的動作。
“好了。”路行雲幫她戴好。“喜歡嗎?”
“喜歡。”她輕輕觸碰鎖骨下方的玫瑰花,“姐姐,對不起。但那條幸運草項鍊我留着呢,沒扔,戒指也沒扔。”
“哈哈,知道。”
“那我以後戴哪條啊?”
“嗯……不吵架就帶幸運草,吵架了就戴玫瑰花。如果你實在氣,就當我手捧鮮花跪在你面前好了,跪求和好。”
“别這麼說。”
“我想過了,咱倆吵架基本都是因我而起。我就是一個屢教不改的闖禍精,人生的路很長,還請鐘小姐多擔待啦。”
“試試吧。”
“哈?”路行雲張着嘴,以為自己聽錯了。鐘淺晴現在這麼不容易被感動了麼……
鐘淺晴見她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揉了揉她的臉,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逗你啦。對了,姐姐,我們……要不要拍個照片發到網上啊?好多太陽花以為咱倆不好了,取關你了。”
“沒關系。這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意思?”聽對方這麼說,她收起笑容,忽然有點難過。
“别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路行雲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你知道的,我是公司的大股東,要盡量低調。别人愛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生活是咱們的,與他們無關。”
“我懂。”
“嗯,不過呢……”路行雲歪了歪腦袋,“妹妹好不容易來倫敦,做姐姐的豈有不見之理?從小一起長大,相遇于他鄉卻避而不見,好像也不正常。”
“啊?”鐘淺晴的眼睛亮了。
“别‘啊’了,看鏡頭。”
“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