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好了。按Plan B訂的,Plan A的那家餐廳晚上有私人酒會。”
“好吧……”鐘淺晴撇了撇嘴。“也好,不然吃個飯還得穿正裝。”
話是這麼說,但她不免感到遺憾。心儀餐廳在酒店一層,裝潢酷似19世紀的歐洲火車車廂,她很喜歡。Plan B的餐廳在酒店頂層,可以俯瞰整個維港。
算了,以後可以和小行一起來,那家夥的會員卡還送美味的小蛋糕呢。她想。
……
嘶……小淺怎麼住這家酒店來了……世界這麼大,偏偏遇見她,這躲不掉的緣分。路行雲捂着臉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放着電腦。她打開指縫,看向電腦顯示的信息。
出于保護,馮羽會時刻關注路行雲周圍的動向。她剛剛将鐘淺晴的入住信息發給了路行雲,路行雲第一時間在安全系統中進行了确認。
她晚上要參加中東人舉辦的私人酒會,在酒店一層。中東人辦酒會既是為了結識平港城的商界人物,也是希望獲取路行雲的好感,讓她對犯錯誤的弟弟網開一面。
這要是碰見了……啊呸呸……路行雲合上電腦,走到房間門口查看酒店的安全疏導圖。走樓梯下到一層就太詭異了,樓梯間都有攝像頭。更何況,晚上要穿高跟鞋,她的腳踝還沒好。隻能坐電梯,她深吐一口氣,祈禱命運不要和她開玩笑。
她忐忑地化了妝。由于鐘淺晴的出現,她的妝容較往日參加酒會收斂許多。知性成熟替代妖豔性感,口紅也選擇了相對低調的顔色。
另外,她本打算穿裙子的,露出腳踝的傷勢給中東人看看。現在不行了,隐瞞傷勢是重罪,她不敢冒險。所以,她選了一身淺色的職業正裝,換上之後看上去犀利又幹練。
千萬别碰上。路行雲深知碰面的後果,準備萬全也無濟于事,因為鐘淺晴最讨厭的就是她騙她。
人緊張的時候,時間通常過的比較快。
出門前,她神經兮兮地通過貓眼向外望了望,然後戴上口罩走出房間。正是飯點,電梯很忙,幾乎都停在了更高的餐飲層。快點兒,她心裡着急。電梯開門的瞬間,她的心髒差點跳出來。
幸運的是,電梯中全是陌生人。
路行雲成功避開鐘淺晴下到一層,在餐廳門口見到了秦陽,對方正一臉壞笑地看着她。
“聽說小淺換到了這家酒店啊。”
“可說呢,什麼命啊。她有自己常住的酒店,不知道為什麼要換。”
“磁場這種事很難解釋的。”秦陽将邀請函遞給服務人員,二人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前往酒會現場,并各自拿了一杯酒。“碰見也沒事,就說談判地點定在了平港城。”
“……”
“哈哈哈,是有點扯昂。那就說拉投資,中東人有錢。”
“最好是不要碰到。”路行雲沒好氣地說道。
這時,有個身影靠近了她。對方身上的香水味很重,路行雲不看也能猜到是誰。她迅速變了一張臉,嗔怪地看了一眼秦陽,語氣不明。“秦總,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啊,艾哈邁德先生,晚上好。”秦陽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認真地看向提着酒杯的中東人,用英語介紹道,“這位就是路小姐,因你弟弟受傷的女士。”
“抱歉,我的女士。”中東人微微彎腰,表情卻很高傲。“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酒會,希望可以替弟弟得到你的原諒。我想你們之間有誤會……”
中東人簡要表達了心中的意思,無疑是讓路行雲出具諒解書和說明,從而讓檢方撤訴。
“我明白你的意思。”路行雲和對方碰了碰,小酌一口。“但我需要時間考慮,也要和我的律師團隊商量。說實話,我想到那個晚上就心有餘悸,不是很想原諒他。”
“我理解。但入室劫持不是我弟弟的本意,是他手下擅自做主的結果。”
“是麼。我國古人說過一句話:兵之錯,錯不在兵,其乃将之錯。這是先人千年前說的話了。我知道艾哈邁德先生是頗有作為的企業家,想必你也知道,員工犯錯,管理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中東人沉默不語,從一旁拿了兩杯酒,将其中一杯遞給路行雲。“我聽說路小姐是大型制造企業的股東,果然名不虛傳。”
“謝謝你的誇獎。你弟弟可能是無心的,但錯在用錯了人,并且放任他們胡作非為。”路行雲配合地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擡起眼皮看中東人,“不過,先生,我很好奇為什麼是你來道歉呢?”
中東人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
“做錯事的人不當面向受害人道歉,反而由你這個哥哥出面,這不符合情理吧?”
中東人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露出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下一秒,高傲的表情消失了,嘴角的笑容輕松不少。“我會和弟弟傳達的,謝謝。”
路行雲不再說話,隻是溫柔地笑了笑。一旁的秦陽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朝她努了努嘴,豎了一個大拇指。
“小意思啦。”她用眼神表達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