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這兩隻襪子怎麼不一邊大呢。
鐘淺晴盤腿坐在地闆上,撓了撓淩亂的頭發。一針、兩針……針數是對的呀,她将兩隻藍白相間的毛線襪舉在面前,再次進行對比。顯而易見,左手的襪子要比右手的長一厘米。
長一厘米應該沒關系的吧。反正是地闆襪,又不穿出去。她放下襪子,打了一個哈欠。正前方的時鐘顯示,現在是晚上的11:30。
整整一天,鐘淺晴除了問早安,沒有給路行雲發過任何消息。今天是10月5日,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她的23歲生日了。她特地将生日宴推到了明天,因為她無暇顧及别人,隻想看看路行雲會不會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主動聯系她,向她送上生日祝福。
坦白講,她有點緊張。還有半個小時了,她什麼都做不下去了,一動不動地盯着面前的鐘表盤。她也有點着急,想盡快知曉答案。
秒針滴滴答答的走,努力又勤快;分針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的挪動身體;時針更是懶散,似乎原地不動。然而,人們報時間時,時在前、分在後,卻不見了秒針的身影。
可憐的秒針。鐘淺晴胡思亂想了一通,回過神時,分針已接近12。她能感受到過速的心跳,甚至慌張到有點想哭。
很快,三針重合。
同一時間,她的手機震動了。
一定是小行!她從毛線球堆裡掏出手機,手機仍在不停地震動。瞬時,她的嘴角咧到了最大弧度,期望沒有落空,甚至還有驚喜。是路行雲的微信,對方向她發出了視頻邀請。
“姐姐!”
“小淺,生日快樂。”路行雲柔和的臉出現在畫面中,對方看向她的眼神真誠而親切。
“謝謝姐姐。”
“诶?大生日的怎麼哭了呢?”
“啊——”不說還好,一說鐘淺晴哭得更兇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是欣喜,也是委屈。“沒有哭。就是、就是想你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肯承認。
路行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都哭成花貓了還沒哭。”
“人、人艱不拆。”
“哈哈哈,好了,你在幹嘛呢?”
“在等你的祝福。”鐘淺晴胡亂地擦了擦眼淚,“也在織毛襪。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但幹爸說他已經告訴你了。”
“嗯,織好了嗎?我看看。”
“你的織好了。”鐘淺晴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将手機放在支架上,撿起地上藍白相間的毛線襪。“你看。”
畫面裡,鐘淺晴手中的襪子一長一短。路行雲貼近手機看了看。襪子是淺藍色的,上面飄着幾坨白色不明物。她知道,那應該是一朵朵白雲。
她忍住笑意,滿意地點點頭。“謝謝小淺。”
“是不是有點醜啊?”鐘淺晴嘴唇上翹,看上去灰心喪氣的。
“一點兒不醜。”
“騙人。”
“姐姐不騙你哒。”
“哈哈哈,讨厭!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方唐11月會來愛丁堡,你把襪子給她。我就當這是你送我的聖誕禮物了。”
“行!”
“聽說你給别人也織了,我能看看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沒織完。”鐘淺晴翻了翻,舉起一雙紅藍相間的毛線襪。“首先,我給自己織了一雙。可惜也是一長一短,哎……”她晃了晃手中的襪子,“诶呀,你别笑嘛。”
“襪子上的那一大塊紅色是太陽嘛?”
“什麼叫一大塊兒紅色呀,挺圓的啊。”她露出一副不樂意的表情,來回翻看襪子。
“哈哈哈”,路行雲大笑起來。鐘淺晴不擅手工,即使有葉青雨這樣的師傅教她也無濟于事。很明顯,她的織工并沒有多大的進步。
“不許笑啦!”
“我是覺得挺有創意的,印象派。”
“哈哈,煩人。你信不信,我隻要把襪子挂到網上,說是我親手做的就肯定有人買。價格還不便宜呢,沒準得拍賣。”
“信信信,影後大人親手織的毛襪,别人搶還來不及呢。”
“知道就好。”
“小淺,我和你商量個事。”
“你說。”
“你看啊,兩雙襪子都是一長一短,不如重新搭配一下。我腳大,你把那兩隻長的毛襪送我,你穿那兩隻短的。雖然兩雙襪子的圖案不同,但是剛好能組成一幅畫面。”
“嗯?”鐘淺晴的眼睛亮了,好主意呀。“白雲行空遇淺陽!”
“哈哈,你還記得呢?”
“白天的時候,白雲和淺陽見不到面,兩隻腳一前一後的在走路;晚上的時候,它們就能碰面了。”她眼底的光越來越亮,“這就是我們,缺一不可。”她興奮地看向手機,路行雲那張好看的臉在沖她微笑。“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呀,是不是我又說多了?”
“不是。”
“哦。”
“我想說的是不止晚上才能碰面,累了、高興了我們都可以停下腳步。那時,白雲和淺陽也可以碰面。我們可以互相分擔憂愁,分享喜悅,就像咱們小時候一樣。”
聽了路行雲的話,鐘淺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咽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