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又來了,你到底在‘不是’什麼啊?”王雪感到了一絲涼意,搓了搓胳膊,回房間将門關緊。
不能是看花眼了吧。路知遠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最終他決定直說。“我看見小行和小淺在接吻。”
“……”
“千真萬确。”
王雪“哦”了一聲,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她尴尬地撓了撓頭發。“這事兒怎麼說呢?”
見妻子并未感到震驚,路知遠瞬間了然。“你早就知道她們的事兒?”
“知道。我也是偶然發現的,小孑也發現了,但孩子們不知道我們知道了。你啊,就是太大條,平日裡她倆表現的很明顯啊。”
“那你們不找她倆談談?”
“談什麼?”
“她們倆都是……”路知遠話說一半咽回去了。
是啊,小行和小淺都是女人怎麼了呢?不耽誤談戀愛,不耽誤結婚,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也不耽誤生孩子。而且,家裡公司發展這麼好,兩個孩子的事業也穩定,其實什麼也不耽誤。
至于旁人的眼光……好像更不重要了。生活是自己的,别人的眼光改變不了任何。
“她們應該好很久了。”王雪見路知遠若有所思,“我懷疑她們自小行上大學就在一起了。”
“那之前小行說的對象是小淺?”
“恐怕是。你沒發現她從不說‘男朋友’三個字嗎?”
路知遠想了想。“好像是。”
“成了,你先沉澱一下。我覺得她們在一起沒什麼不好的。說實在的,這倆孩子要是嫁給别人了,我還舍不得呢。現在多好,自我消化。以後倆女兒生了孩子,一個姓路,一個姓鐘……不要太完美……”
王雪開始發揮五十多歲女人的想象力,滔滔不絕地在路知遠面前勾畫未來。“最好是一人生一個,這樣兩個孩子也沒血緣關系,咱們還能繼續包辦婚姻……不過……這樣也不好,現有資源就壟斷在咱們手裡了,不利于社會發展……”她皺了皺眉,越想越遠,進入了學術狀态。
“你這假設就有問題。婚戀自由,咱們的孫子孫女怎麼就聽你包辦了。”路知遠坐到王雪身邊,“再說了,富不過三代,資源早晚得散出去。”
兩個人激烈地讨論了起來,氣氛漸漸變得火熱。
此時此刻,整個路家隻有客房最安靜。不遠處的那間卧室,氛圍比他們還要火熱。
他們是唇槍舌戰,她們是舞刀弄槍。
呼吸聲、喘息聲交替,她們在用最簡單的動作和語言表達心靈上的愉悅和快樂。
一陣短促的呼吸後,鐘淺晴深吸一口氣,努力睜開眼睛。模糊不清的世界再次變得清晰,她看見了那張好看的臉。
“抱抱。”她向上伸出雙臂,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踏實的壓迫感。“别動。”
“會壓壞你的。”
“我喜歡。”
路行雲撲哧一笑,向後退了退,稍稍撐起胳膊。“那我以後要是吃成兩百斤了你也喜歡?”
“喜歡,隻要是你就喜歡。”
“戀愛腦。”她從旁邊抽了一張紙巾,給對方擦了擦汗。“睡覺吧,明天不是還要去錄音棚呢麼?”
“不行,今天還沒完,你比我少了一次。”
“哈哈哈。”
“要公平公正,省的以後你說我懶,找我毛病。”
“你的假設并沒有建立在既往事實基礎上,所以不成立。”
“可是……”
“沒有可是。”
路行雲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在這個重逢的夜晚将次數差距拉到了“2”。最後,鐘淺晴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
時差的關系,路行雲一時半會兒睡不着。她也沒打算睡。鐘淺晴提及婚姻時小心翼翼的表情始終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也許她是該好好想想她們的關系了。
有的問題适合白天思考,那時更理性。有的問題卻适合夜晚思考,比如:愛情,她需要感性的自己做決定。
……
在路行雲回國的第三天,鐘淺晴完成了動漫電影的全部配音工作,并與《出逃的我們》的制片人簽訂了影視拍攝合同。她将于五月初進組,拍攝地點在東北。
四月中下旬,路氏集團召開了年度股東大會。與去年不同,當天路行雲和鐘淺晴是一起出現在主會議室的。當她看見鐘淺晴遊刃有餘地與新老股東溝通制造業現狀時,内心有所動容。
小淺這一年應該沒少做功課,她想。
股東大會結束的當晚,王雪和陳孑按慣例為路氏集團的三位股東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家宴。家宴開始前,路知遠神秘兮兮地跑到廚房,與兩位母親說了什麼。王雪聽後興奮地點點頭,陳孑一開始擺了擺手,但很快就笑着答應了。
“你說他們在幹嘛呢?”路行雲拿着瓶紅酒,向廚房方向探腦袋,“說什麼悄悄話呢?”
“我也好奇。”鐘淺晴脖子伸的比路行雲還長。她始終記得趙栩琪的話,這幾天她暫時沒有觀察出家長有什麼異樣。
“他們可别整什麼幺蛾子,我今天還有事相求呢。”
“啊?”路行雲的聲音有點小,鐘淺晴沒聽清。
“沒事。”她嘟囔了一句,心事重重地将紅酒倒入醒酒器。
過了一會兒,酒菜上桌,五人圍坐在一起,熱鬧的家宴開始了。
“咳。”路知遠提起酒杯,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聲,“來,話不多說,咱們五人先喝一杯。”
觥籌交錯間,五人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待大家倒好酒後,他再次提杯。這一次,他看向了路行雲。“小行啊,爸爸有話和你說。”
路行雲聽聞,趕忙舉杯。“您說。”
“你年底要回國待一陣子,對吧?”
“對。”
“雛鳥長大終要離巢。”路知遠認真地看向她,“你是一個成年人了,該有自己的家。”
啊?爸爸這是什麼意思?路行雲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她張了張嘴,看向旁邊的鐘淺晴。
幹爸不會是要給小行介紹對象吧?鐘淺晴垂下視線,盡量掩飾内心的慌亂。
“老路,瞧你這話說的,給小行都吓着了。”陳孑打趣道。
“是是是,賴我。”路知遠笑了笑,“是這樣的。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了,從年底開始,你就出去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