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好久哦。”
床上的女人抱着毛絨熊撒嬌,路行雲瞥了一眼床頭櫃的表,出來進去不過才十五分鐘。“抱歉啦,寶貝,還得等我會兒,吹頭發。”自受傷後,她就沒剪過頭發,吹幹需要耐心。
“我幫你吧。”兩人又回到衛生間。鐘淺晴站在路行雲的身後,幫她捋了下頭發。“别動,我看看。”她将路行雲右耳附近的頭發撥開,仔細檢查了一番。“醫生好厲害,真的沒有留疤哎!”
“醫生說他縫合用的是縫眼睛的針,咱也不懂。”
“你不是學過法醫嗎?”現在想想,法醫竟然是路行雲的專業課,這個大騙子,還說是感興趣。
“啊——你幹嘛打我?”
“沒事。法醫不是要縫合屍體嘛,你怎麼會不懂?”
“鐘老師,請問你敢讓法醫給你看病嗎?”
“哈哈哈,讨厭。”
“這不就得了。而且,N大又不是醫學院,我們開設法醫課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學生了解法醫學原理,能看懂法醫報告,并根據報告做出合理的推測。與真法醫學習的内容有很大的區别,明白?”
“明白啦,嘚瑟!”鐘淺晴輕輕推了一下路行雲的腦袋,讓她站好,然後撥動吹風機的開關。“别說話了,吹頭發。”
“啊?”耳邊吹風機作響,她沒聽見,于是大喊了一聲。
“别——說——話——了——”
“啊——”
鐘淺晴關掉吹風機,無語地看向鏡子。“再說話把你耳朵吹掉了。”路行雲比了一個“ok”的手勢,緊緊地閉上嘴巴。
本來十幾分鐘能吹完的頭發,倆人生生吹了半個小時。路行雲雖然閉上了嘴巴,卻一直在對着鏡子做鬼臉,逗得鐘淺晴咯咯直笑。這家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關上吹風機的那一刻,她不禁心想。
心有所想,事有所成;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很快,路行雲就讓鐘淺晴看到了自己成熟的一面。她把鐘淺晴推到床上,并且沒有給對方翻身的機會。
“别說話了。”她趴到她的身後,故作嚴厲地說道。“太陽下山了,老婆。”她将鐘淺晴的長發剝開,扶住那線條優美的肩膀,将一個滿載欲望的吻重重的印在對方的頸椎上。
鐘淺晴深吸一口氣,身後的人得到了她的反饋,一個個細密的吻随即落在她的耳邊、肩膀、背溝,繼而向下……
路行雲喝酒的夜晚通常會變天,今日也不例外。濕悶的空氣、驟降的氣壓,房内的氛圍恐怖而壓抑。難得的是,鐘淺晴喜歡這樣的恐懼,烏雲就在她身後——狂風暴雨的始作俑者,可她不想逃,她甚至想轉身與其相擁,心甘情願的被暴風雨吞噬。
烏雲很善良,她得到了轉身的機會。片刻後,她緊緊地抱住對方,仰面迎接暴風雨,收獲了風雨如磬的快樂。
“别走,就在上面抱着我。”鐘淺晴無數次和對方說,她喜歡壓迫感。“好安全。”
“哈哈,PTSD犯啦?”
“才沒有呢,好想屬于你。”
“屬于了呀,我也屬于你。”
“哎呀,不是的,我說的是一種切膚的感覺,你不懂。”
“我懂,不就是臣服嘛。”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鐘淺晴越抱越緊,“就想一直抱着。”
害羞不害臊的小妖精又上線了。“你上輩子不會是考拉吧,而我是大樹。”
“哈哈哈”,鐘淺晴笑着打了她一下,多浪漫的氛圍也會被路行雲破壞。
“不鬧了,老婆。”路行雲向後褪了褪,撐起胳膊,眼神明亮地看着對方。“我和你說點正事。”
“你說。”
“我讓B國的律師問了平安夜結婚的事,有的地方那天還真不能結婚。幸運的是,我看上的那座山莊所屬的小鎮可以。大概是因為鎮子太小,登記官參加完咱們的儀式能趕回家。”
“哈哈哈,真哒?太好啦!”
“嗯呢,我想流程的事也交給律師辦吧,回頭他會幫咱們整理需要提交的文件資料。B國的注冊日和注冊儀式在同一天,儀式過程中要簽署證書,然後才能領到結婚證。啊,對了,咱倆得各找一個見證人。我覺得朋友就可以,前提是他們得擅長英語。”
“哦——”鐘淺晴聽得很認真,懵懂地點了下頭。每每提到結婚,她就能感受到一股暖流直擊心髒,臉頰微紅像初戀的少女,心怦怦直跳。“琪琪和夢宵姐行麼?”
路行雲笑了笑,刮了一下鐘淺晴的鼻子。“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鐘淺晴紅着臉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那咱們得提前和人家打招呼。我不了解夢宵姐,但琪琪這家夥行蹤不定,今天在非洲,明天可能就去南美洲了。”
“嗯,我就是這意思。現在是五月,咱們可以着手準備了。明天不是要回家麼,先和父母們打個招呼吧。”
“好。”她縮着身體,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
“哈哈哈,鐘淺晴,你不是吧……這是在難為情?”
“你不懂。”鐘淺晴拒絕解釋,心裡開花,“你什麼都不懂。”
她佯裝困了,閉上雙眼。路行雲真的在認真準備婚禮的事,這一天真的要到來了。不真實的感覺萦繞在她的身邊,天,她要成為人妻了。想到這裡,她的臉更紅了。明年真的要生寶寶了,啊——要當媽媽了!
路行雲擰着眉毛,看向撒癔症的未婚妻,一時不知道該幹嘛。她不忍心打擾對方,對方閉着眼睛憨笑的樣子像極了床頭的小白熊暈暈。
“小行!”
“诶呦,吓死我了。”鐘淺晴忽然睜眼,吓了路行雲一個激靈。
“明年是什麼生肖年?”
“今年狗,明年該豬了。”
鐘淺晴又閉眼了。哇哦,豬寶寶!
“老婆。”路行雲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鐘淺晴的胳膊,“醒醒。”
“别拽我,想事呢。”
“可是該我了……”
“哎呀,太陽下山了,明天吧,有點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