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于2012年畢業,截止至2018年被免職,她工作了将近六年。工作期間,她接過各式各樣的任務,比如:探聽消息、偵查黑市、反間,以及在外圍保護目标人物,等等。
需要她去保護的目标人物通常身居要職,也可能是一些重要人物的家屬。偶爾,她也會接到保護證人的任務,比如:鐘淺晴。她已經習慣保護人的工作角色,所以當秦陽派了10個洋保镖到她面前時,她皺着眉,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保镖基本都有過海外戰場的實戰經驗,肯定比你家公司的強。你怎麼用我就不管了,我已經囑咐過了,他們會全權聽你指揮。”這是秦陽的原話。
路行雲感受到了老師的保護欲,隻好接受對方的好意。秦陽這麼做,也是知道她有用人的需求。
“寒寒和舅媽的保镖?”鐘淺晴将腳搭在路行雲的腿上。兩人剛剛洗過澡,對方正幫她剪腳指甲。
“對啊。舅媽不是在物色新保镖麼,我這有現成的人選。”
“我記得舅媽說舅舅會幫忙找。”
“找了麼?”
“沒有。”
路行雲撲哧一笑。她有時真的不理解陳然,一嘴一個愛家人,卻連為家人提供最基本的保護都做不到。她垂下視線,難不成陳然認為她在B國,理所應當的替他保護?非常有可能,路行雲心想。也好,正如她意。
“路行雲。”
她心悸了一下。“啊?幹嘛突然叫我大名。”
“幹嘛一直盯着人家腳看?變态。”
“……”
“還一直摩挲我的大腳拇指。怎麼,您這是盤上了?”
“哈哈,沒有啦,想事來着。”路行雲強忍笑意,快速剪完對方的右腳指甲。“好了,換腳。”她打了一下對方的腳背。
“輕點兒,人家這是纖纖玉足。”
“噫——到底誰是變态。”
“哈哈哈,快剪。”
“得令。”路行雲繼續手中的動作,雙方回到了剛才的話題。“聽我的,明天你和舅媽說一聲,我安排四個保镖過去。費用算我的。”
“四個!寒寒上小學後就寄宿了,用不着這麼多吧。”
“用得着。另外,你身邊不能隻有小潘一個保镖,我也給你安排了四個。”
“什麼?啊——疼——”
“别瞎動!差點剪到肉了。”
“嗯嗯。”鐘淺晴點頭,“可是四個保镖車裡坐不下呀。你想想啊,商務車就七個座。小潘開車,副駕是小禾姐或者助理。你再安排四個保镖,我就隻能被夾在後排座椅的中間了。這哪像大明星啊,更像是在押犯人。”
“哈哈”,路行雲被鐘淺晴可憐巴巴的樣子逗笑了。“我也沒讓你每次出行都帶上啊,留兩個輪班的。聽着,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保镖已經挑好了,明天上崗。”
“你怎麼能不和我商量……”鐘淺晴話說一半頓住了。她沒看錯,路行雲擡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跳漏了一拍,她咽了一下口水,收回後面要說的話。“成,我聽你的。”
路行雲“嗯”了一聲,嘴角上揚到最大弧度,瞬間換了一副面孔。“剪好啦,我去洗手,然後抱抱睡。”
“我是大魔鬼。”路行雲曾經的玩笑話出現在鐘淺晴的耳邊。小行說得對,當對方覆在她身上親吻她的耳廓時,她閉着眼睛心想。
鐘淺晴了解路行雲的行事風格,對方告訴她決定的時候,往往已做好事前準備。所以第二天,當四個保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便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而且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對方給她安排了一位亞裔女保镖。女保镖膚色較深,小眼睛高顴骨,問過之後才知道是來自東南亞。她雖然個子不高,但一言一行都透着股利落勁,看上去身手矯捷。
不止如此,在之後的幾天裡,鐘淺晴發現路行雲給自己身邊也加派了兩個保镖。與她的男保镖一樣,那兩位保镖膀大腰圓,其中一個還留着濃密的大胡子。
“謹慎些總是沒錯的。”面對鐘淺晴對加派保镖一事的不解,路行雲如是說。
就在路行雲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後,馮羽告訴她,警方要對錢莊展開行動了。行動日的前幾天,他們與國際刑警、當地警方合作布控,埋伏在錢莊及其員工宿舍的周圍。待時機一到,他們便會查封地下錢莊并将涉案人員一網打盡。
按路行雲的計劃,警方不會抓捕陳然,但是會抓捕同在D酋長國的Oleander。Oleander雖然是一名外籍自由間諜,但她涉嫌綁架路行雲,傷害了中國公民的人身權益,行為已經越界了,抓她也是理所應當。另外,警方暫時沒有找到Datura,隻好暫時放棄對他的抓捕。
在這次行動中,馮羽在國内負責各方的協調工作,秦陽到D酋長國做外圍策應。行動時間定在當天夜裡的淩晨零點。這天是農曆十六,東方的月亮很圓,行動代号——“圓月”。
馮羽說,“圓月行動”這個代号是秦陽提出來的。這天是月圓之夜不假,但秦陽希望的是“圓月行動”之後,陳然最終能夠落網,而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可以平安回家,尤其是路行雲。
夏令時期間,格林尼治時間比中東時間慢三個小時。中東零點是格林尼治時間的晚上九點。行動當天,路行雲很早就離開了公司,其實她什麼也做不了,早早下班是因為鐘淺晴在家,對方的存在讓她感到踏實。
“啊呀,提前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我還沒做飯。”鐘淺晴見她回家了,幾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跑到門口,環住路行雲的腰。“想吃什麼?我去做。”
“别麻煩了,沒什麼胃口。”路行雲将包放在玄關櫃上,低頭悶悶地說道。“可能中午吃多了。”
“是嗎?”鐘淺晴仰着腦袋看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提前回家,而且看着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啦——”她抱起對方,三步兩步走到沙發旁坐下。“我看你的團隊今天都沒在辦公室,都去幹嘛啦?”
“過兩天不就是電影節的開幕式了嘛,小禾姐去F國找提供高定禮服的品牌方了。這品牌是我代言的,他們自從知道我被提名威尼斯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後,就安排了專門的設計師為我設計禮服。現在衣服做好了,她先去驗收。接下來她會留在F國,像珠寶品牌方呀、手表品牌方呀、香水品牌方呀,都需要她去對接。”
鐘淺晴不說,路行雲都意識不到自己的未婚妻身上有這麼多代言。她拉開距離,從上到下将鐘淺晴審視了一番,然後故作神秘的在對方脖頸間深吸一口氣。“啊,金錢的味道。”
“哈哈哈,你才銅臭呢!”
“啧,渾身上下也就人是我的了。”
“那還不夠?多少人眼巴巴地等着呢。”
“誰啊?”
“嘻嘻,沒誰,瞎說的。”路行雲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鐘淺晴不敢逗她了。對方變臉是狂風暴雨的先兆,她還沒洗澡,現在還不想。
“那你今天幹嘛了?”
“我今天……嗯……”路行雲很少打探她的行蹤,像是在沒話找話,鐘淺晴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我起床以後給你做早飯……”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幹嘛了?”
“哦哦,上午與依依姐對接商業合同、處理工作室的事務、收拾房間……中午給自己做了一份雞肉沙拉,下午洗衣服、看雜志、看電視……然後你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