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白哈哈一笑:“聽你直呼鐘璃公子的名諱,我卻也覺得若不是胸襟寬廣,你家主人怎麼能容得下你這般調皮?”
總之說了這麼多,衛白還是不相信邵庸的話就是了,不過他也表示出了想與鐘璃深交的意願,邵庸對于他們這次的談話還算滿意。
以後多讓鐘璃和衛白接觸接觸,讓鐘璃多學學衛白這種待人謙和的性格,畢竟鐘璃是他在這個世界中最在乎的人,不可能因為賭氣就不管不理了。
即使鐘璃很嫌棄自己,自己的力量也比較薄弱,但邵庸還是覺得他有必要讓鐘璃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能一直都沉浸在複仇中。
見邵庸眼睛滴溜溜直轉,左顧右盼地又想去什麼地方,衛白不由道:“邵小哥?你要去哪裡?下一場青江派的人就要上來了,你方才不是說想看于信卓少俠的武功麼……”
邵庸回頭道:“我去找點花生瓜子什麼的,還有豆腐腦和龜苓膏!來看好戲怎麼能不帶零食呢,我真傻……”
衛白無奈地笑了笑,本想跟上去,眼睛卻粘在場上,看着于信卓風姿潇灑地上了擂台,和所有的武癡一樣,都看呆了。
等衛白回過神時,邵庸早就溜走了。
邵庸找了半天都沒有在演武場上找到鐘璃,而且武林大會還進展得很順利,心裡早就亂得七上八下了,哪有那麼多工夫陪衛白聊天。
他對鐘璃的計劃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實際上鐘璃和魔教之人到底在策劃什麼,他心裡一點底子都沒有。
拖得越久,對鐘璃就越是不利。
鐘璃從不曾做沒把握的事情,他既是信誓旦旦地說過不會放過石惟潇他們,那麼他就必定有一個完整的計劃。
如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是不是說明鐘璃的計劃失敗了?或者是沒有機會實施計劃?
況且鐘璃一上午都沒有出現過,隻在小院裡露了那麼一下臉,也沒有和邵庸說過一句話,真是急死人了。
再這麼等下去,邵庸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好奇心給害死。
走到半途,邵庸皺了皺眉。
直覺告訴邵庸,周圍的氛圍有點不對勁。
他走一步回頭看三眼,回戌園的路上沒什麼人,丫鬟家丁也都去湊武林大會的熱鬧去了,石闆路上冷冷清清,道路兩旁栽種着時令花卉,看起來與往常無異。
邵庸走進戌園,腳步頓了頓,又轉去了鐘璃早晨消失的那個方向,想去看看那邊到底有什麼。
就在邵庸走到院子後的那片竹林時,背後忽然有所感應,邵庸下意識地就往旁邊一躲,身旁一陣風刮過,而前面不遠處的一棵竹子則被風割裂成兩段,嘩啦一聲倒了下來。
邵庸:“!”
他快速回過頭,身後正站着一個人。
逆着陽光的男子一步步朝邵庸走了過來,臉上絲毫沒有被人發現的局促感,仿佛剛才那幾乎能要了邵庸小命的一掌不是他幹的一般,笑容滿面道:“終于有機會單獨見你一面了,邵庸。”
“你……”邵庸心中危機感驟升,慢慢往後退道:“風少悅,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風少悅的聲音圓滑中帶着一絲怒意:“把我的情報交出來,我知道鐘璃給了你,别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邵庸腦子裡的疑惑更多了,也顧不得風少悅的逼迫,問道:“你知道?你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你覺得石惟潇是不是——”
“不是你問我,現在是我問你!”風少悅不悅地打斷了邵庸的話,沒什麼耐心道:“我可不是鐘璃或者石惟潇,不會憐香惜玉的。”
邵庸見風少悅提到石惟潇也沒有任何異樣之處,隻是單純來找回自己的東西,邵庸總算是放下了心,繼而苦笑着說:“鐘璃給我的那份情報是假的,他并不信任我,你來找我也沒用。”
風少悅眉頭皺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來:“别想蒙騙我,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說着,風少悅從袖中取出一塊黑布,蒙住了自己口鼻:“這樣一來,你的迷藥也沒什麼用了!”話音剛落,風少悅便如同一陣風般掠至邵庸的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腕擡了起來:“就算有迷藥……”
然而他定睛一看,卻用遲疑的眼神看了下邵庸。
邵庸聳了聳肩道:“你自己看吧,這份情報,隻是封面一樣,内容全都換了。鐘璃讓我貼身帶着,其實也隻是為了混淆你的視聽罷了。”
風少悅看了邵庸一眼,取過那份“情報”,抖開。
過了許久,風少悅才意外地看了邵庸一眼:“你沒有說謊,脈搏平穩,不急不躁。而這份情報,當中的内容确實被人換了。”
邵庸道:“那你可以放了我麼,我就是個炮灰罷了。”
“炮灰是什麼?”
“就是兩軍交戰的時候被人趕在最前線的那群可憐人。”邵庸眨了眨眼睛道:“風公子如此風流人物,不會濫殺無辜的,對不對?我不會把此事告訴鐘璃的,你放了我吧。”
風少悅笑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邵庸苦惱地想了想,随後揚起了手,做撒粉狀。
風少悅本能地往旁邊側讓一步。
邵庸順勢扯下了風少悅的擋臉步,飛快地将另一隻手上藏着的粉末抛出,照着風少悅的臉上撒。
此時青天白日,戶外光線更好,兩人的距離也近,風向也合适。
苦逼的風少悅再度中招。
倒下前,風少悅還狠狠地瞪了邵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