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江衍半蹲在地上，“别這樣，說句話好不好。”

把被眼淚打濕的紙巾扔掉，江衍用手指抹去他臉上的淚痕：“我買了香香，就是你以前最喜歡的那個，明天就到，開心嗎？”

“我們回家好不好？我買了排骨，應該快送到家裡了，我們今晚吃糖醋排骨。”

“寶貝，你罵出來好嗎？我們一起罵他，他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愛護，不值得你這樣。”

越說，江衍也越難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緊緊地閉上眼，把眼淚憋回去，又要抽紙給林素擦眼淚，誰料碰到一雙很冰冷的手。林素還在落淚，眼神呆滞，動作很僵硬，說話很費力，卻依然要拿紙給他擦眼淚：“别……哭。”

江衍立即抱住他：“寶貝，我不哭了，你也别哭好不好。”

“我……控制……控制不……”最後一個字林素怎麼也說不出來，隻是感受着江衍的體溫。就像江衍所說的，擁抱會給人安全感。

“我這就叫醫生。”江衍匆忙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因太激動，他沒有拿穩，手機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林素猛地一縮，擡起來的手也放下，縮成一團。

房門外，林藝悄然離去。

可能是基因原因吧，林藝雖然痛苦，大腦卻無比的清醒，她來到走廊的盡頭，眺望着遠方的高樓。手機振動，她拿出手機接電話：“你好。”

“林女士，你好。”搶救室外，制作人坐在椅子上，副總裁白言、人事、法務都已到齊。

搶救室上的紅燈還沒熄滅，宋曉急得來回兜圈，制作人咬了一下嘴唇，壓下緊張的情緒，才說：“官号通知已發，我們正在調查這件事，倘若此事為虛構，我們會還林先生清白，讓造謠者付出代價。此外，調查組的人于今晚到達，他們為了快點解決這件事，必須面見林先生，但林先生的狀态不是很好，恐怕不能……”

樓下，救護車的燈光閃爍，把病人送到醫院，醫護人員們推着擔架往手術室狂奔，與死神搶時間。林藝看得入迷，忘了說話。

制作人等了片刻，見她沒有回答，便認為她默認了，接着說：“總裁建議林先生休息一段時間。”

“也好。”林藝放下手機。

不過一分鐘，又有電話打來：“林董，謝彌沒有接觸過賭博或炒币，排除敲詐可能。”

換了個人說話：“醫院監控顯示，謝彌跳樓前醫院天台站了很久，他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那篇文章的發布時間與謝彌跳樓的時間基本吻合，絕無巧合的可能，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污蔑！”

“目的？”林藝問。

對面頓了會兒：“明天晚上八點，《伊甸園》前瞻直播開啟。在此之前，他們曾發布一段前瞻動畫，短短一天内播放量達到八百萬。”

“上個月，趣娛遊戲的一款回合制遊戲發布公測時間，于明日早晨十點開啟公測。《伊甸園》以往的前瞻直播都是周五晚上八點，這次他們之所以推遲直播，表面上是出了意外，實際上很有可能是給趣娛添堵！”

真相大白，這場鬧劇是大廠們互相争奪的結果，林素不過是其中的犧牲品。

但林素不是孤身一人。

林藝撥打助理的電話：“查到了麼？”

在公司的走廊裡，特助抱着一堆資料，擠出電梯，“謝彌的母親在他幼時就已離世，他的父親另娶，他從小跟着他外婆生活，三年前，他的外婆去世。謝父與其二婚妻子在到處籌錢，送他們的兒子出國留學，我們可以從這裡入手。”

“好。”樓下的救護車離去，林藝把手放在窗戶的凹槽上，沾了一手灰。

她往回走，眼眸變得銳利，她把已知信息全部總結起來，知名企業創始人的氣場全開：“讓謝父出來‘澄清’，讓謝彌的主治醫師出來作證，拿出診斷結果，謝彌有精神疾病。”

挂斷電話，她又來到心理咨詢師門前，匆匆一瞥，見江衍被咨詢師趕了出來，屋中林素的症狀并未絲毫減緩，她吩咐助理找一位優秀的醫生過來，而後轉向江衍：“好好陪着他。”

“我會的。”江衍回答。

林藝點頭，雖沒表達出什麼不滿，私下卻依舊吩咐生活助理過來照看。

當務之急确認文中所描述的職場霸淩一事是否存在。

林藝深知自己兒子的為人，不相信林素能做出這種事，因而，林素必須得快點好起來，接受調查組的問話。

在這之前，她會把一切事件處理好，就像多年前，她能在許浩川父母還健在的情況下拿走許浩川的所有的死亡賠償。

其中當然得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那又如何呢？